此次若能逃过一劫,他日她必将百倍偿还。
于清心头又急又怒,但也知道自己如今决不可乱,且不说如今还没有搜出什么来,就是真得搜出来什么,自己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让有心人看到,怕更是以为自己做贼心虚、心怀不轨。
镇定,镇定。
于清暗暗吸了口气,看向一旁拧着双眉似在思索的男人,淡淡地,似有些疑惑和不屑地扬声问道:“不知王爷想在妾身这里寻些什么?王爷若是需要,直接吩咐一声就好,妾身什么都是王爷的,何必劳烦王爷亲自前来。”
有些赌气的语气,如同小姑娘撒娇不成反而假装生气引人注意的模样,于清万万没想到,自己曾经在大学里与林毅闹别扭的小手段竟然会用在今日,还是用来救自己的命。
暗自捏了把胳膊上层叠而起的鸡皮疙瘩,于清咬牙坚持,一不做二不休,可不能半途而废,好歹搞清楚到底是要干嘛。
“是么?那娇娘可知,王妃近日染了怪病,几位御医都束手无策,得劳张天师亲自上门,说是娇娘这里有医治王妃的良方,娇娘既有如此心肠,不如将此良方交于本王如何?”久战沙场的人也不是傻子,自然也听出了于清话里有话,然而,云王却是并不相信的样子,只是淡淡地以肯定而施舍的语气平声说道。
于清一愣,来不及为眼前这只自以为是的蠢猪的所言而生气,心头便升出了一股浓浓的危机感。
王妃生病?她这里有良方?张天师?
不对,王妃之前怀有身孕,而王爷至今膝下无子,王妃现在怀着几乎整个王府的未来,怎么可能让自己生病,而且,如果真得生病了,好好地大夫不找,找到她这里做什么?那么,这么说来,王妃不是生病,她是在装病。
可是,为什么装病?
于清心头如同刀光剑影般电闪雷鸣,心思如电般极速地推算着,她这里有良方,这么说来,王妃的目的在她这里。
于清眯眯眼,她本以为自己这幅身子应该已经算是被彻底打入冷宫了,但如今看来,在某些人的眼里,并不是这样,而那些将她视为眼中钉的人,怕是让她进冷宫还不够,他们,还想要她的命。
于清心头杀意闪过,上辈子,她学的医学,一生的宗旨就是治病救人、救死扶伤,莫说杀人,杀生的念头她都不曾有过。
哪知,因缘际会换了身子,换了环境,她不曾想伤害别人,别人已经想将她置于死地。
心头有股名为愤恨的怒火在烧,于清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使劲地想着自己该如何自救。
从刚刚这个什么王爷的态度来看,自己如今还算是他名正言顺的小妾,那么,不论王妃身份如何,想要杀她,怕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理由就可以打发的,那么,要想杀她,就必须要给出一个冠冕堂皇且一击必杀毫无回环余地的借口。
于清双眼微眯,嘴角浮出一丝欠钱的冷笑,王妃如今怀着身孕,也就是王爷第一个子嗣,若是给她安一个谋害王爷子嗣的名头,怕是莫说杀一次,杀一百次都足够了。
再想想刚刚云王口中的张天师,王妃生病,张天师说她有良方,怕她这里不是有良方,而是有“毒计”吧。
古代社会,皇室贵族,最最忌讳的,怕就是巫蛊之术了。
这王妃为了杀她,还真是费尽心机啊!
此刻她房中的某处,必然隐藏着一个她所不知的与巫蛊有关的不详物什,静静地等待着被人发现!
不过,身怀有孕而心怀鬼胎,意欲夺人性命,这王妃难道就不怕遭天谴,生出来的孩子夭折吗?
于清暗暗咬牙,看着喜鹊面上越来越镇定的表情,心头涌起一股巨大的不甘和绝望,她失去了爱情,失去了孩子,失去了生命来到这里,难道就是为了被人再次谋害吗?
她不要,她不要!
她因天真和愚蠢失去了一世,她不要再这样失去第二次了~
于清几乎牙都咬碎了,可是,她不能,她不能失了分寸,让有心人看见,怕还没见到赃物就坐实了她的“罪行”,不,她不可有放弃,不可以放弃。
而就在这时,在院中、房间各处翻箱倒柜的搜寻的下人忽然传出一个有些激动又有些害怕的声音:“王……王爷,找……找到一个箱子。”
于清心头一沉,面上好不改色地看了过去,风轻云淡地好似于她毫无干系。
而齐律见到她这幅事实面前还“死不悔改”的表情,心头陡然生出一股厌恶之情,有些隐怒地吩咐:“还不速速打开!”
“是,是……王爷。”
那下人一副害怕的模样,咽着口水小心地将箱子放到了离云王比较近的位置,手指哆嗦着就要打开。
那箱子不过男子巴掌大,然而,暗棕色的表面却雕刻着许多复杂莫辨的花纹和人物,于清虽是看不懂,但也看得出来,这箱面上刻着的正是一个巫女模样的人呼风唤雨、施展巫术的画面。
指甲狠狠地扣进掌心,于清的瞳孔剧烈地收缩着,而站在不远处翘着脖子偷偷望着箱子的喜鹊面上则挂满了期待和兴奋的笑容,一旁开箱子的下人的手却已经轻轻打开了那个随意扣起来的小锁……
第七章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