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往茶楼的路上,到处都在议论今天一大清早发现的“人彘案”。殷叔伯随意听了几耳朵,稍微汇总下来无非就是围绕着一个主旨。那就是:昨晚八爷被人在巷子里迫害了,手法之高超前所未有,被割成了那般模样也不见渗一丝血出来,从而幸运地保住了一条命。可见那神秘人不是神医就是诡才刺客。
殷叔伯面不改色,自顾挪着步子。但内心已明了,这案子,地方上不但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而且是一点头绪也没有,不然的话,悬赏令早该贴出来了。
待来到“殷记茶楼”门前,他意外地发现按说往常早该人满为患的茶楼今日却大门紧闭,门外围了七八个茶客模样的人在议论纷纷。殷叔伯不由心生疑虑,当下便赶往后门,想要一探究竟。从正门到后门,临墙一路青砖小径,直到拐过两个墙角,面前出现了一扇双开窄拱门。还未进门,殷叔伯就听到从里面传出一阵嘈杂的议论声:
“怎么办,这可怎么做生意啊”?
“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出了这样的幺蛾子”。
“恐怕就是殷哥也没法子了呀”!
“胡说!要相信老板”。
殷叔伯略一思索,还是将门打开。后门正对着厨房,里面数座灶台同时烧着水,只是不见一丝热气溢出。这时,一个小伙计见了他像是见了救星一样喜忧夹杂地迎上来。
“殷哥,您可算来了!咱每天按照您的吩咐冒着生命危险取来禁山上的天然山泉,一直以来倒什么事都没有,可唯独今天早上的水,是怎么烧都烧不开啊?眼看着这茶客是来几波走几波,我心里寒啊”!小伙计下意识地将腰上围裙的带子解开,又更紧地将其系上。
殷叔伯听罢,走到锅台边先用手试了试锅沿的温度,再又用茶匙舀了勺水送进嘴里。一番细细品鉴。
小伙计一直紧张地守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直到看见掌柜的放下茶匙,这才敢表态。
“殷哥,可有补救之法”?
“这山泉不用烧了,殷记茶楼今天推出新茶品——冰沁龙铭”。
“天哪!真是妙极了!老汉我此生也没有见过如此奇异的烹茶之法”。
小伙计将搭在肘弯的白巾子得意地一掸。“我就说咱们殷哥厉害吧”!
殷叔伯点头示意小伙计继续回去工作,然后转身走出后门,往城门的方向走去。他要去山上,看看这奇异的泉水是中了什么邪。
方才,锅烫而水奇冰,这说明问题并不是出在檀柴上,而是在水上,不过这水冰归冰,口感却超乎寻常的清爽甘冽,于是他就顺水推舟,完美地解除了茶楼这次的危机。
……
出了城门,便是郊外。
随着溪流越往山上走,他越发现水中的冰凝物越多,而等真正来到平时取水的“晔潭”时,潭里更是招摇着大块大块的浮冰,若细看,还能发现冰块在越结越大。这就可以说明了为什么今早店里的伙计还跟往常一样将水提了回去,因为早上的时候,这潭中之水,还是颇为干净的。
隔着厚厚的岩石,潭下突然隐隐传出龙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