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黎在石头上坐下,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几只纸荷的影像,还有,一个模糊的黑色人影。心n脏猛地一颤,瞳孔瞬间放大,脑袋里嗡鸣声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对白。窒息,眩晕;口干舌燥,呼吸急促。花黎紧紧用双手箍着头,想尖叫却因喉咙喑哑发不出声来。她艰难地站起来,趔趄着摔进溪中。全身湿透,衣物黏贴在皮肤上。呼吸更加困难。
诡撰也跨入溪中,伸出去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最后还是拉住了花黎的手腕。意外的纤细。
不料,原本应该是看不见他的花黎忽然冷着眸子对他诡异地一笑,一对瞳孔仿佛罩上了层雾气,变得不那么透彻。花黎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顺势将他的手腕扳过来,看准鲜活跳动着的脉搏一口咬了下去。血液在花黎的口腔中四溅,腥咸的气味渗进了肺泡中。来不及被吞咽的血液,顺着她的嘴角流到了领口的边缘,绘出艳魅的图纹。
诡撰看着贪婪吮吸着自己血液的花黎,心中说不清是欣慰还是心痛,或者两者都有,又或者只是错觉。不去深究,他将花黎的背揽进自怀中,索性方便她满足口腹之欲。
并没有持续多久……
眼中的浑浊褪去,花黎的眼角流出滚烫的泪,划过脸颊,就如同划在心头的伤处。她颤抖着,缓缓从口中松开了他的手腕,自诡撰的怀中再次滑坐在水中。
紫眸微眯,诡撰俯下身子,想为她拭去眼泪,突然:
“一直以来,你都在。不是么……”花黎凄笑着,“你到底是谁”?
诡撰以为她是在自言自语,毕竟,她看不见他。刚刚的情况,多少有外界因素介入。只要墨轨不在,就无法了解更多关于她的情况。
可是,花黎却在此刻回过头,不偏不倚,正好对上他的视线。如此真实,就如同打破蛋壳看到里面的小鸡睁开眼睛,接着扇动翅膀,真实到:他有些怀疑自己刚刚的想法。
很快,花黎的脸上布满了失望的神色。
其实,若是她早些回头,的确是可以看见他的。因为她喝了他的血,一如千年前,乌骨桥头被灌下的那杯血酒。
但是,错过…就是错过了。
她不会放弃。
如此。
……
殷宅。
花黎换上一件干衣服,然后在厨房里开始为自己准备午饭。择菜,洗菜,切菜,配盘。技艺娴熟。
看着。
红衣似血,使他想起了千年前的公冶花黎。
院中,冰沏魂似的飘到诡撰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是刚打完群架”?目光移向诡撰手腕上还未干涸的血渍。
诡撰苦笑一下,“被一只小动物咬的”。
“看不出来你很生气啊”。冰沏怀着看热闹的心态原地蹦了两下。
“哦?那我该哭么”。说完,诡撰不再理会冰沏,径自去往殷叔伯的屋子里睡觉去了。
餐桌上,花黎摆放好四菜一汤和两副碗筷。
“哥哥,我们吃饭吧”。花黎小声说道。“这是你最爱吃的”,她默默为另一只碗里夹上一块牛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