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虽然计划着要尽快进宫一趟,可这事也是不能着急的,还是得先好好研究一番上官楚的日志里关于皇帝和他相处的片段,否则进宫就是送死,张嬷嬷尚且需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付,何况那在位几十年,一眼就能把人看到底的乾正帝。
第二日起上官褚泽便开始了他的“人肉养成计划”,可就连这也是不容易的。
首先,前身上官楚就是个基本不运动的家伙,院里伺候的人几时见过世子爷在院里瞎跑?你要是整天乱跑乱跳的,人家还不得以为世子爷疯了?
其次,这副身子真的太差了,他都没敢真的动起来,就已经气喘吁吁了。消化能力也不行,略微多吃几口肉食,立马胃就受不了要造反。
连上官褚泽自己都觉得,昨日在妙妙面前说的“小一年的功夫练出一身肉”这句话简直就是在睁着眼说瞎话。
虞晓芙那边倒是颇有进展。
张嬷嬷是个把世子爷当自个儿亲生儿子一般看待的人,只要她觉得你是真心对她主子好,你立马就在她心里成为了“自己人”。
虞晓芙就是这样做的,和张嬷嬷在一起,装出一副不懂世事的天真样儿,偏偏张嬷嬷一教她就学得很快,还每件事都设身处地为夫君着想,没多少功夫,张嬷嬷已经对她撤了大半心防。
感觉到了张嬷嬷的信任,虞晓芙渐渐开始打听一些王府的往事和先王妃的情况,最重要的是如今掌着王府中馈的云侧妃的消息。
可惜的是,张嬷嬷虽然也不喜欢那个装模作样的女人,但对云侧妃的情况,实在是了解得不多,只是提点虞晓芙,一定要好好学习管事儿,早一点把王府中馈接过来。
虞晓芙当然知道轻重,要想在福王府站稳脚跟,弄清楚云侧妃的身份,进而找出仇家,这些都不是挂空衔儿的世子爷世子妃能做到的,外面的事情自己没什么经验,但是内宅里自己必须尽早立起来。
晚上回房,上官褚泽早就累得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了,虞晓芙端着张嬷嬷吩咐给世子爷的药放在床边的小几上,便来唤他起床喝药。
上官褚泽睁开眼睛见是虞晓芙,觉得都不好意思见她。他知道在虞晓芙的心里,如今并没有真的把他当作夫君,只是形势所迫不得已才和他站在了一起,自己虽是下定了决心要让她好好活一世,可现实太残酷,他都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
但即使是这样,本性善良虞晓芙仍然对他颇为照顾,嘴上虽然常常说狠话,眼神中流露出的关心却不是装就能装得出来的。
他坐起身来对虞晓芙道:“妙妙,这药还是不吃了,我仔细把了脉看了方子,这副身子根本就是虚不受补,可那些太医秉承着只要补了就没错的原则,一直让上官楚没断过这些珍贵药材,不但暴殄天物,而且身子越来越差。”
虞晓芙听他这样说,疑惑道:“你居然还懂医术?”
上官褚泽嘿嘿一笑,“我要是老实交待,你肯定不高兴听,因为开场白又是‘上上辈子’,医术我是懂一些,但算不上精通,可上官楚这样的情况,的确就像我说的那样,真不能乱补,我怀疑这里面有问题,毕竟偌大的太医院,总该有几个意见相左的吧。”
虞晓芙却并不关心上官楚的问题,只是听到他说懂医术,顿时解开了自己心中一个小小的疑惑。
“我说呢,也没见你出府,怎么那天就轻而易举给侍卫下人们下了药,那药哪儿来的?该不会是你自己用府里的药配成的?”
上官褚泽赶紧奉承道:“妙妙真厉害,闻弦歌而知雅意,随便一想就明白!”
虞晓芙瞪了他一眼,便把那碗药拿到净室里倒了。
等她从净室出来,上官褚泽却在屋子里慢慢跑了起来,她也知道他这是为了早日能把身体弄强壮一点,也就没有阻止他。
半盏茶的功夫后,上官褚泽实在跑不动了,喘着气对虞晓芙道:“妙妙,你现在可是身怀内力的人,不如我去找几本拳法刀法之类的书,你再把武功捡起来,到时候不但能自保,见到定北王也不至于穿帮。”
虞晓芙之前也想过这个问题,可她之前从未接触过那些东西,怕自己学不会,皱着眉道:“我也想做个武功高强的女将,可是你看我像是能学得会那些的人么?”
上官褚泽笑道:“你如今肯定行,看不懂那些刀谱拳谱的不还有我吗,我两辈子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那上面了。”
听他这样说,虞晓芙心中升起了不少的希望,叹了一口气道:“如今我们俩也真是的,我就像一个手里有大把银子的小孩儿,有钱不懂怎么花,你呢,像一个破产的富家公子,最擅长的事儿就是花钱,可是手里愣是没有半个铜子儿。”
上官褚泽一听这话,觉得她比喻得非常贴切,“可教会有钱的小孩儿花钱可比教会破产的富家公子赚钱容易得多!所以,妙妙,你很容易就能学会武功的。”
虞晓芙点点头,“嗯,这是必须做到的。倒是你,不要操之过急,反正你也不是要成为什么高手,只是想要强壮一些罢了,咱们慢慢来。”
上官褚泽此刻觉得心里熨贴到极致,妙妙说的不是什么动听的情话,可他觉得自己今日那点儿小小的沮丧早已灰飞烟灭了。
刚想说几句活跃气氛的话,只见虞晓芙已经把纸笔准备好,笑眯眯地看着他,“那个不急,这个却是需要天天坚持的,总不能等你练出肉了,还说身体不好写不了字吧!”
上官褚泽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耷拉着脑袋,磨磨蹭蹭地走到桌前,恨声道:“要爷练字也行,可妙妙你得做到红袖添香,否则,爷练不下去!”
虞晓芙白了他一眼,“你敢威胁我?爱练不练!你以为我喜欢逼你呢,要是老娘自己练,都用不了三个月!”
上官褚泽知道她没撒谎,虞晓芙的一手好字不比上官楚差,且在这方面极有天赋,要是她来学,肯定比自己强得多。
想罢也不再多话,老老实实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