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蒙面男的目光扫视周围一圈,最后落到了地砖上。
这是用东陵国的硅山黏土烧制的花砖,特点是声如磬薄如瓷,触感细腻光滑,是地砖中的上品。
他心中一动,突然趴在地上仔细敲击起来。
瘦高个子惊诧的看着主子的动作,突然想到自己的确没有检查过地砖,真是失策!
“咚咚!”
当蒙面黑衣男敲击到一处书架下时,地面发出了空洞的回音,他眼中一喜,应该是在这下面了。
“找到了!”黑衣蒙面男站起来松了口气,在书架上和周围的墙壁上摸索了一会儿,依然没有找到开启的机关。
“属下砸开它!”瘦高个男子见主子半天没有找到开启的机关,失去了耐性,抄起袖子就想一拳轰下去,直接砸开窟窿。
“等等!”黑衣蒙面男一把拽住他:“你和我一道试试推动这个书架!”
“是!”瘦高个男子忙伸手去推那书架,竟听到有转轴“咔咔”声从下面传出。
有门!
主仆二人心中大喜,合力推动笨重的大书架,随着“咔咔”的转轴声响起,推开的书架下,缓缓滑动出一个向下的洞口,光滑如玉的石阶一直延生向下面的黑暗。
“嗖——”
“嗖——”
两道银光透窗而入,直直飚射向屋内二人。
“歘!歘!”
二人瞬间闪到一边,两只银色飞镖斜斜的擦着他们的脸部,钉到了书架上,力道之大,整个刀身全部插入,仅留下刀柄在外面。
“此人功力极高,你带着火折子下去,我去会会他!”黑衣蒙面男一双俊秀的眸子布满了凝重,他毫不犹豫的命令道。
“主子,让我去挡他一会儿吧,你下去找!”瘦高个子担忧的看向窗外,迟疑着想违背主子的意思,自个儿提刀出去挡人。
“下去!”
黑衣蒙面男的声音变得冷厉,瘦高个浑身微微一颤,终究拗不过主子杀人的目光,弯腰应声道:“是,主子小心!”
“嗖——啪!”
话音未落,黑衣蒙面男已经窜过去一脚踹开木门,如同一只黑色的大鹏飞掠去暗器射来的方向。
“叮叮当当!”
外面很快传来刀剑相碰的激烈打斗声,瘦高个子知道,主子已经跟那盯梢的‘眼子’交上火了。
“嚓!”
时间紧迫,瘦高个子不敢怠慢,掏出一截蜡烛,用随身带的打火石点燃后,急匆匆的下了地道。
地道内十分干燥光滑,并且倾斜向下,瘦高个子大约走了三十多米后,前方出现了一个硕大的石室,拿蜡烛照过去,有许多奇形怪状的石乳,看起来是个大溶洞改建的。
遍地是各色装满金银珠宝的大木箱子,有的敞开着盖子,里面的珠宝在烛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有些用大铁锁锁住了,层层叠叠的堆放到十几米高的洞顶。
“妈的,这老贼果然是贪了不少钱!”
瘦高个狠狠的淬了一口,举着蜡烛在石室内搜寻起来,很快就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个敞开的大箱子,里面是一些盖着官印的信件和小册子。
他随手拿起来一翻,竟然是与朝中一些官员来往的私信,字里行间是督察院掌握了该官员的一些劣迹,威胁此人必须投靠太子,里面甚至提到了陷害周太师和二皇子的一些细节。
瘦高个子心里一阵狂喜,这可是扳倒太子一党的最佳证据,有了这些书信,主子就可以翻盘重生,从宗人府正大光明的出来。
他迅速脱下外衫,将箱子里的信件和册子一股脑儿的倒进了衫子里,麻利的用衣袖一缠,做成个包袱背在身上,也顾不得找寻名单,急着要出去与主子汇合。
“咣当!”
冷不防刚一走到洞口处,上面竟然落下一个大铁笼子,将他结结实实的困在里面。
糟了!触动机关了。
“嗖!”
他心里一急,举刀狠狠砍向那铁笼子,这把刀是寒铁铸造,他有九成把握能砍出个缺口。
“咔嚓!”
谁知道事与愿违,这铁笼子坚固无比,寒铁刀斩在上面竟然应声而折。
“咔咔”
随着转轴笨重的响起,四边石壁打开了几个暗门,从里面陆续闪出十几个护卫来,甚至还有借调出去的几个人。
瘦高个子眸光阴戾的闪动,他不善的看着领头的护卫老六道:“原来你们早就觉察到老子有问题,设下这个陷阱,等着老子进来!”
“呵呵,你说对了,玉书斋上面的布局不过是个试探,时刻都有人盯着,你上次进来查探就暴露了,呵呵,可怜你还不自知!”
老六摇头嗤笑道:“荀彧,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妄图扳倒太子殿下,哪有那么容易,哈哈!”
“哼!”瘦高个子知道今日躲不过去,索性掏出一枚霹雳弹,把心一横道:“识趣的赶紧放了我,不然大不了一拍两散,同归于尽!”
“撤!”老六眉头一皱,果断的挥手道。
他知道这小子弄不开铁笼子,要是用霹雳弹炸开,他自个儿也要一命呜呼,索性让大家退回暗门出去避避,等饿他个十天半月的,再进来提尸也不迟。
荀彧并不愿拿霹雳弹与他们硬碰硬,真要炸死几个,他现在必死无疑,留下命来还有一线生机。
这些人来得快去得也快,都是训练有素得高手,很快暗门关闭没了踪影。
待这些人出去后,他才猛的将手中的霹雳弹,狠命的抛向了石室的一角,他要以此来通知主子出事了,赶紧走人!
“轰!”
霹雳弹威力极大,霎时整个洞壁摇晃,乱石横飞,一小块钟乳石被爆炸的冲力,射进了荀彧的胸膛,他顿时一阵剧痛昏了过去。
地下石室的一声巨响,上面也感觉地底下一声闷雷,地皮抖动的如同发生地震。
糟!出事了。
霹雳弹的动静他非常熟悉,黑衣蒙面人眉头一皱,眸光中闪过一丝难忍的痛楚,那荀彧虽与他名为主仆,实际上却是生死弟兄的情分,此刻他心痛如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