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慎,云绯色被小男孩挣脱了,她没时间耗,扶起老人,不顾身边小男孩的打骂,将老人背起来就往门口冲。“小爷就是来抢劫的!想要你奶奶,你跟来啊!”
云绯色被气笑了,冲出去后见小男孩追上来,她才放心地往隔壁村跑。半路,遇到了迎面赶来的尘雪。
“夏柳,我来。”尘雪有些强势,接过老人,他安稳地背好,正好走,见她没有跟来,他回头不解:“夏柳?”
云绯色的脸色有些犹豫和纠结,眨眼间又被原先的坚定代替:“尘雪,你带这位老人先走,她孙子在后面,马上就会跟来!村里还有一个人,我去救她!”
说罢,她转身便跑。那方向,是深刻在夏柳记忆中的路线——李萍水的家。
*
有大水而至,顷刻间冲塌人的接受底限!
冰冷的水带着属于冬季的冷和刺骨的寒,当云绯色找到李萍水时,她已经被大水冲到河床的甬道里,正被几条棉和一棵细小的树苗被卡着。而她浑浑噩噩地躺在棉被上,任由大水冲刷她的身体,竟没有一丝求生意志!若非她睁着眼睛正流着泪,当真像是一具死尸!
“李萍水!”云绯色大声叫她,冲了过去。
李萍水费力地看向她,有阳光逆袭,少年身上似镀了金光,犹如初见时那般圣洁。她扯出一抹让人心惊的笑,瘦弱病秧的脸上竟惊艳美丽。
云绯色一把抓住她的手,大水的冲势越发生猛,她拼力要拉出她。李萍水却突然抓住旁边的树苗。
云绯色怒了:“你想死?放手!”
李萍水笑着摇摇头。
前段时间被云绯色按在冰水里,她生了一场病,加上对夏柳的愧疚和懊恼,她的病情只重不减。直至真的失去夏柳,她才知,她生命里再无阳光。消极的生活磨损着她的思想,也磨损着她对人世间的留恋。遂,大水冲来时,她没有挣扎,没有求救,而是安静地等死。
微笑着看着她,李萍水脸上却是苦涩的祈求:“你是夏柳对吗?夏柳,原谅我好吗……”
“别他妈废话!松手!”云绯色动了怒,若不是这该死的原则作祟,在得知还有一人没有离开时,且那人还是李萍水,她根本不会来!
李萍水的笑有些凄凉,带着让人惊心的恐怖渗人。“夏柳……”
“我原谅你!你松手!”救人要紧。
然,此话吼出,李萍水竟笑靥如花,带着淡淡的幸福,淡淡的满足,和淡淡的释然。她终于松手了,却是松开了云绯色的手……
云绯色惊愕:“李萍水?李萍水!”
她神色复杂地看着一瞬间被大水冲走仿佛要飘向天府之国的人影,她果断转身,上岸!
世界上只有一种人,永远救不活。那便是,无心求生之人。
她不是圣主,她能坚持着原则过来救李秋水已经是仁义。对一个毫无求生意志的人,她没有必要冒着危险再去救。且……那个女子,她是幸福的吧。
刚上岸,她面前便落下一道暗影,身上也落下一条厚厚的棉袍。
是尘雪。
“不管你的事,你已经尽力了。”尘雪并没有看到全过程,遂以为她是因为没有将人就出来而自责。
云绯色失笑,阴霾竟一扫而空。
抖了抖肩,她轻笑:“谢谢啊。”顿了顿,她淡淡道,“那个女人,是我曾经的……”想了想,她竟在他面前说不出‘女人’二字,于是她用其他字眼代替:“是我曾经的女性朋友,她已经解脱了。我没有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