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不准备救治他了吗?”他为自己斟了一杯酒,话虽是问她,视线却落在酒里。
“如果有方法,我自然要救。”看在千暮雪今儿为她带来一百万点贡献值和那没到手的六百万点的份儿上,她说什么也要救活他!呃,前提是她有方法。
他依旧笑意不减。“绯色,你对他……真是情深意重啊。看到他为你一夜白了头,你心疼吗?”
原来不是天生的啊,她还以为千暮雪天生少白头呢。千暮雪白发,跟她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还要她医治他的白发之症?这般一想,她回忆起晨起见到千暮雪的画面,不得不说,那样一个人,白发于他,不显苍老反而似锦上添花。“我死了,他不是应该高兴吗?你确定他是为我白了头?且……”云绯色不解地看向他,“我对他有情?”
“难道不是吗?”风神衣轻笑,“你以前醉酒,拉着我诉衷肠,说些什么情啊爱啊的,若不是你一直叫着千暮雪,我都要以为你是对我有意呢。”
云绯色嘴角一抽,不淡定了:“你肯定多想了!我爱的是百里笑!”
他执杯的手一顿,诧异地看向她。
她眸中有火,却认真严肃,不似说假!但是,她爱百里笑?
“不对,百里笑是他饰演的男二号,他骗我说他是千暮雪。而且,我不爱他,我只是着迷他的影子罢了。”云绯色更正,“不过,我能有今天,也是拜他所赐!下次见到他,我一定不会被他蛊惑,我要……”,话没说完,她像是发现了什么,突然惊呼:“千暮雪是《大祭司》的男主!千暮雪也叫千暮雪,好巧。”
他眨眨眼,似不解,见她不似说假,他放下酒杯,沉默了好一会儿。良久,他才开口,语气不似先前轻松,有淡淡的压抑:“绯色,这一月,你去哪儿了。”
“我怎么知道!”云绯色有些烦躁,语气极差,一把抢过他面前的酒坛,她倒了一碗一口饮尽,“没见过我这么窝囊的!被男神坑了!被一个不是人的玩意儿压得死死的!每天刷刷刷!我他妈容易吗!”
风神衣被她如此凶悍的一面惊愣了,见她又要喝,他连忙抢过酒坛:“你醉了。”
“呃?”云绯色轻嗤,“我才喝一碗,怎么会醉。”
风神衣沉默,眼见她要抢酒坛,他抱住她禁锢了她的双手。他的身子骨并不强壮,但他对人体穴位精通,手指按住她手腕的某处脉搏,使得她动弹不得,这也让她的心情更加烦躁。“放开!”
风神衣无奈:“我在水晶点心里加了酒母,你真的醉了。”
闻言,云绯色反而安静了,冷嗤地笑:“这还真像是你能干出的事儿。”那九星的值数还真不是白来的!
他不语,反而抱紧了她,沉沉道:“绯色,我们……我们成亲吧。”
纳尼!
云绯色一惊,竟生生顶着脉搏处传来的锥痛,膝盖猛然一顶。他吃痛被迫松开她,一手扶着桌子一手虚捂着裆下,他五官扭曲,疼得声音都变了质:“云绯色,你谋杀亲夫啊!”
“你开什么玩笑?”云绯色气笑了,慢悠悠坐下,她为自己倒了一碗酒,一口一口地喝着,眼睛却放在他的身上。“尊师重道懂不!这玩笑,也是你能和我开的?”
风神衣愣了一瞬,见她面色严肃也含着淡淡的讥讽,他忽然心痛难言。有些委屈,他苦笑:“你果真爱上千暮雪了。他千氏一族是你云家的仇人,云家又对千暮雪的父母做了那样的事,如今千暮雪更是深受邪气的折磨,你认为他能冰释前嫌接受你吗?你和他之间的鸿沟是永远跨不过的!你能不能死心?”
“你说什么玩意儿。”云绯色无语,“我失忆了,不记得云家,不记得千氏一族,更不记得什么仇怨。说实话,如果不是百里向我提过你,我根本不知道世上还有你这么一号欺师灭祖的人物!”
瞧!看到他脑门上的九点,她就想磨牙!
风神衣狠狠一惊,顾不得疼,他抓住她的手,惊愕不已:“你失忆了?”
“放手。”她眸光如剑,凉嗖嗖地瞥着他的手。
风神衣松开手,却未从怔愣中回神。他看着她,说不出心中是悲还是喜。她忘记千暮雪,忘记对千暮雪的情,他该高兴。但她,也忘记了他!
脑子有些沉,云绯色揉揉眉心,执起筷子拨动着盘子里剩下的水晶点心。“你可真狡猾,竟然想出这样的方法对付我。”
他不语。
“你还不如风衣呢。至少那孩子对我百分之百的信任,你身为我徒儿,竟然如此对我,我对你已经是失望得透透的。”云绯色摇摇头,不愿就此沉睡,“明儿我醒来,你记得提醒我,让我防着你!”
他依旧不语,竟比风衣还要像一座雕像。
“你是怎么知道我不胜酒力的?”云绯色头疼,双手撑着脑袋,她用余光看着他。
他终于动了,走至她身边蹲下,仰望着她的眸,他淡淡道:“绯色,要恢复记忆吗?我可以为你医治。”
云绯色冷嗤,一把推开他,她讥笑不已:“我若相信你,我纯粹是找死。”况且,他一个凡人会是系统的对手?身形一晃,她扶住桌角,眼前的男子已经出现了虚影,她闭上眼睛,再睁开,恍惚之中似看到他一眸的沉痛。然,等她细看时,眼前又是几叠重影。终于,两眼一昏,她倒了下去。
接住她,他无奈。
凝视着她的容,他眸光温柔也黯然。
抱起她,他走出雅间,门外,风衣正定定地站在栏杆前,听闻动静他转身,看了一眼他怀里的她。“她怎么样?”
“无事,只是醉了。”风神衣似不愿多说。
将云绯色抱回她的房间,他凝视着她安静的容,不言不语。温柔地拨开她额头和脸颊上的发,他的目光认真地描绘着她的眉眼,最后在那嫣红的唇上停下。
倾身,靠近她,他闻到她呼出来的淡淡酒气,似蛊惑了他,让他心神一热,忽然生出一股冲动。一吻即将落至她唇瓣,却又生生地从她的鼻尖滑至额头,重重落下,便不想起来。
吻着她,他轻轻地笑,却又淡淡的伤。
“你啊,什么时候才能安安分分地做我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