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丰老鬼只是将严老鬼带回来的结果告诉了大家,丫丫是个弃婴,并非是少主的命定之人,所以留不得。至于祁黑将她杀死掩埋,虽然是他擅自行动,但是最终结果与他们打算的一样,因此也就不再追究责难他了。
当有人问其掩埋处时,丰老鬼只说祁黑将她埋在了冰雪山上,本是为少主将她抱进谷,那便有始有终,让她生死都在那冰封一代看着少主吧。
对于丰老鬼的说辞,其他人都接受了,除了擎禄。
“为什么一定要杀了她?既然是抱错了,那就把她重新送出谷就好了,为什么非要杀了她?”擎禄醒来后,在他娘把事告诉他之后,他大声地质问道。
可是他的质问却是更加突显了他与谷中人的不同。
“擎禄,娘不准你再这样问了”擎禄娘打断他,“丫丫她既不是少主的命定之人,那她就是少主的孽缘,留不得。不要再问为什么不能把她送出谷这样的话了,没有一个外乡人可以活着进谷还能活着出去的。”
擎禄低下了头不再问为什么,本就没有为什么,如何会有为什么,何况他这个半个外乡人如何能问为什么。
丫丫的事情就像是一阵风过去一般,虽然吹得疾而猛烈,但是没过一两天谷中就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然,风吹残的痕迹不可磨灭,有那么几个孩子记住了一个叫丫丫的小女孩,有那么一个小男孩执拗地从心底叫唤着那个名叫丫丫的小女孩,不分日夜,不眠不休,睁着失了光辉的碧蓝眼,一眨不眨,静静地躺着,生命的气息却在慢慢消失。
冰洞窟内,丰老鬼们看着心疼,却只能默默守着。
“老丰,将少主冰封吧”,严老鬼突然传念道。
“老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现在冰封少主,你是想让少主永远长不大吗?”,吹老鬼这次没有直接开口说,而是传念道。
严老鬼看向吹老鬼,“那你还有其他法子吗?如今,没有找到那个少主的命定之人,而少主的状况又如此糟糕,过几日便是少主的十满之日,别忘了,那日是月圆夜,我们都无法守在少主身边。”
“这些还要你说,我当然知道了,可是…哎,我不知道了,你们决定,你们说怎样我就怎样吧”,吹老鬼一叹,无计可想,焦躁无奈。
严老鬼和吹老鬼都等着丰老鬼的回答。
半响,丰老鬼才念道,“要是不能安然度过十满之日,又何谈能否看着少主长大,事已至此,别无他法,只能如此,但愿能如我们所愿,不再滋生意外。”
……
擎禄来到木屋,就看见祁隐站在窗前凝视着那盆泥土,他往屋里的各各角落看去,每处都会让他想到了她,那个已经不会再出现的她。
当视线落在床头那叠放着的新衣服时,心中很不是滋味,她明明是那么开心地对他说谢谢,可是他却是不理不应她,如果早知道她会死,那就是他们最后见面的时间,他一定不会连一眼都不看她,至少他会记住她的笑,可是现在,他记住的,只是对她歉疚。
“擎禄,好久不见”,来到木屋的熙澜看见站在门口的擎禄,走到他身后,手用力一推将他推进屋,自己也进了屋。
擎禄被突然一推,差点摔跤,他站稳后瞪了熙澜一眼,不悦道,“才几天而已。”
“也是,才没几天,怎么就感觉我们三个好久没在一块了呢”,熙澜传念着,看向一直站在窗前的祁隐,“祁隐,你一直看着那个盆子做什么,里面有埋着什么吗?”
“一颗花种。”
“你什么时候埋进去的?”
熙澜也走到了窗边,而擎禄却没插入他们的话题,没兴趣知道,他的脑子里想的还是丫丫,走到了床边,手放在了那新衣服上。
“我住进这里的第一天。”
“一年多啦?种子肯定死了,要不然早发芽了,你还等着它开花呢?”
“是啊,明明早就不可能发芽了,我竟还一直等着它开花,心里竟是那么想要它开花,如果能早点放弃,或许还不会如此难受。”
“祁隐,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熙澜看向祁隐,可祁隐却已经捧起那盆泥土从窗前离开,走了出去。
结果其实早就预料到了,可是他却仍是等着看结果。而她死了,结果注定了,不用再等了,他却还是等着看结果,然后这期限的最后一天刚刚来临之际,他便站在了窗前,他终于看到了结果,不用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