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消失,黎明来临的一刹那,落泉潭中心那漂浮着的身影踏水飞越,眨眼间,潭中水波荡漾,却已不见那人。
祁隐他们则还是像往日一般,找食的找食,采药的采药,补觉的补觉,而虹桦本想同擎禄一起去采药的,但是实在是很累,于是同熙澜一路回去补觉了。
林间,一抹蓝影如一束蓝光疾速穿梭,带起一阵风,吹落了漫天树花,却在木屋前悄然止声,轻轻推门而入。
然而,当那双碧蓝的眼急切地朝床榻上望去时,眼前一瞬暗黑,床上的被褥掀开着,床上无人。
“丫丫…”
趴下身往床底里找,没有;打开箱子,翻出所有衣物,没有;掀开锅盖缸盖,都没有。
“丫丫出来…”
没有声音,屋里已是一片凌乱……
一抹蓝影在林中穿过,溪泉面划过,屋檐上掠过,几乎从每一个鬼面人眼前一闪而过。
一时间,清香几乎环绕了整个山谷,浓郁不散。
“刚刚你有看到那一闪蓝光吗?”
“你也看到了?”
“什么蓝光,分明就是少主啦,那香气你还闻不出来?”
“那少主到底怎么了?”
“谁知道啊?。”
……
鬼面人中身手敏捷的,追了上去,而有的去了木屋,有的则去找丰老鬼他们。
原本在找野味的祁隐看见那一晃而过的蓝影,立刻便知不对劲,马上朝他追去。
熙澜虹桦他们看见时,虹桦还在奇怪之时,熙澜却立刻往木屋飞去了,虹桦跟着也去了木屋。
当他们走进木屋,看见那乱遭的景象时,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却是肯定少主是在到处找她。
可是,少主的速度实在太快,几乎没有人能跟上,到后来,差不多都跟丢了,直到老鬼们联合,点了他的定穴,才让他停下。
他茫然地睁着眼,清澈的碧波被混了色,没了倒影,嘴里喃喃着,“丫丫…”
“谁能告诉我,到底怎么一回事?”丰老鬼目光凛然。
“祁隐的木屋里被翻得乱七八糟,也没看到那个臭丫头,我们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少主应该是在找她吧”,有个鬼面人传念道。
“去木屋,把祁隐他们找回来,其他人去找那个臭丫头……”
就在大家追着少主,忙着找人时,擎禄却一个人坐在一个峰顶,身边放着一个空篓子,他没有去采药。
他以前听吹老鬼说过,只要翻过这个峰,便可进入外世,可是峰太高,那时他只攀到一半,就放弃了。后来他起的念,祁隐熙澜就陪他一起,结果成功了,可是当他们三个站在峰顶时,才发现,山峰的另一边,依旧是云雾缭绕,群山连绵,只是低头一望,是那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悬落瀑布,脚下一不慎,便会掉落,瞬间即逝。
那一次,他们三个回去后被老鬼们拎去泡了一天一夜的冷水,而他娘那天偷偷地落泪了,从那次后,他便再也没有上来过。
他知道山谷的人是不愿踏入外世的,哪怕是站在这交界峰顶,都是不愿的,他是山谷的人,他便不该起了他念,外世与他没有任何干系。
可是今天,他又上来了,只是想在这坐一会,什么也不想。而这一坐竟睡过去了,身子一歪,要不是立刻清醒,手一撑,碰到空篓子,空篓子滚了下去,掉进了瀑布中,即刻没了。
“呼,好险”,擎禄已经完全清醒了,走近朝下望了眼那猛流的瀑布,深呼道,赶紧准备下去,心想,一天不采药,总没关系吧,昨天采的总还有吧。
正想要离开,转头之际,眼睛似乎瞄到了什么,他重新转回去,仔细一看,竟是一条断了的手链,要不是他走近往下看,他定是不会发现的。
这手链刚好落在了凹岩上,再往下便是飞流的瀑布。
“怎么会有手链掉在那里啊?”擎禄感觉奇怪,看那距离应该够得着,便趴下,伸手往下将那手链拿了上来,又仔细地瞧了瞧,“该不会是虹桦的吧。”
他想了想,将手链藏进衣里,这才下山了。
祁隐他们都回到了木屋。
“昨晚我走的时候,她还在的”,祁隐说道,“况且她一个人也不会出去的。”
“你怎么确定她不会出去”,有人问道。
“我没有答应过让她出去。”
当祁隐如此回答时,其他鬼面人都是心中一叹,问的那人也是,“祁隐啊,她不是你,答应了就会守信的。”
“就算她出去了,能走多远,少主那般找都会找不到她?”熙澜突然插说道,目光朝向丰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