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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十年十步

无道的面前出现了一条宽约三丈的河流,但河流里的河水已是结了一层冰。

这突然出现的不同景色,让无道下意识的说出了一句话:“入冬了吗?”

仅仅是这四个字,无道仿佛用尽了全身的气力才说出口。而那沙哑干涩的声音,也是吓了无道自己一大跳,这声音是自己发出的!?

这几年来,由于孤独,无道渐渐变得不再说话,没想到却差点让他失去了语言能力。

无道站在河道前,静静的看着冰面,这是无道第一次感觉到纳世珠空间里的四季变换。此刻正好是冬季。

下一刻,只见无道右手拿着木剑,朝冰面轻轻的碰触了一下,碰触所传回来的坚实感,让无道觉得自己可以在冰面上行走。

无道低着头,看着冰面,准备就此踏过眼前这条已经结成冰的河流。

第一步,无道在冰层里看到了自己刚来纳世珠空间时的情景,他看见自己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疑惑,他看见自己被大黑熊追击时的狼狈,他也看见自己打磨木剑时的辛苦,以及木剑做成时的高兴,同时,他也感觉到冰面里的自己对未来充满了向往和渴望。

无道并没有过多的在意自己看到的情景,他只是隐隐感觉冰层里的自己有些陌生。

第二步,无道依旧在冰层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他看见自己时而自娱自乐,时而又自扰自怜,情绪起伏不定,心情时好时坏,他也感觉到自己心中那明灭不定的信念。

当无道感觉到冰层里的自己那影藏在心中的明灭不定的信念时,他感觉自己的心中隐隐传出了一种回应。

对于这个感觉,无道心中略感诧异,但是他并没有多想,而是是继续走了下去。

第三步,冰层里的无道依旧在自娱自乐,自扰自怜,心中的信念也依旧是明灭不定,但是冰层上面的无道感觉,自己心中的那种回应似乎变得强烈了。

第四步,第五步,第六步,无道看到的都是冰面里那个自娱自乐、自扰自怜的自己,只不过随着每一步踏下去,冰面上无道心中的回应愈发的强烈了。

第六步,已经踏下去六步了,这三丈宽的冰面无道已是走了一半。

无道沉浸在看冰面里的自己,那就是自己这十年的缩影,却浑然不知自身周围的变化,他的全身被一层厚厚的冰层包裹住了,这情景就好像自己与这条冰冻的河流融为了一体。

最令人惊讶的是,河面周围黑压压的,被各种各样的飞禽走兽围满了,化身为冰块的无道被围在最中央。这些动物有的用有力的爪牙撕咬拍打着冰面,有的捡起木枝敲打冰面,而有的则从很高的空中丢下或大或小的石头砸向冰面。

所有的动物都卖力的或拍打冰面或敲打冰面或用石头砸向冰面,它们似乎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就是要将这坚实的冰面击碎。而随着无道一步一步的前进,这些动物的嘶吼鸣叫声也更加鼎沸,这些声音中透漏出无比焦急担忧的情绪。

这算是这十年来纳世珠里最为壮观的一幕了,可是无道并不知道这一幕的发生。

第七步,当这一步迈下时,无道感觉自己先前那心中的响应似乎达到了一个顶峰,他继续看着冰面里的那个自己,不再说话,停滞思维,赶路,吃野果,睡觉,不停的重复着这三件事。

第八步,第九步,无道都看见的是冰面里的自己也在看着他,而先前自己心中的那种响应消失不见了。

当第十步迈下的时候,无道已是踏过了冰面,在河流的另一边了。

一步一年,十步十年,当无道踏下最后一步时,先前壮观的一幕突然变得如死一般寂静,所有的飞禽走兽瞬间化成了大大小小的冰雕。

而后,在寒冷的阳光下,这些冰雕又瞬间消失,只留下一抹晶莹的光。

无道没有转身,所以没有看到这一幕,其实即使无道转身也不会看到这一幕,因为这一切都是在第十步踏下时,瞬间完成的。

“呼!”长出一口气,无道自言自语道:“这条河有意思,老子这十年还真是辛苦啊,一刻不休息的赶路,不过这怎么会突然出现一条河呢,要不是正好是冬天,河面被冻住了,老子不得绕一圈。”

无道并不知道在他踏过冰面时,所发生的一切,随即,无道望向那座山峰:“看来十年是一个记号啊,难不成之前的猜测有错误,是不是只要待够一段时间就会自动到了那座山峰处?”

无道心中突然冒出来这个疑惑,但是立即就被他摇头打消了:“算了,老子还是乖乖的走着去吧,这样好歹知道自己是在靠近那座山峰,再说这猜测也不知道靠谱不靠谱,还是不要尝试了。”

想到这里,无道随即又踏上了路途。

在无道走后,他第十步踏下的地方,突然落下了一抹晶莹的光,随后无数这样的光落了下来,这些光凝聚在一起,变成了一只活灵活现的光猴,这只光猴怔怔的看着无道的背影越走越远,而后自己便也消失不见了。

寒冷的阳光照着冰面,折射出耀眼的光,微风不停的吹着,那光也就不停的闪烁着。寂静的空气中似乎隐隐传来一声叹息。

再次踏上路途的无道似乎变得不一样了,他内心的孤独感似乎消失了,他继续成为了之前那个不再说话,不再思考,每天只做三件事的无道。

但是无道目前并不知道自己所走的这十步给自己的一生带来了多大的变化,以自身三重天的修为,却给自己种下五重天的道种,只不过,这样的机缘究竟是福还是祸呢?

你知道我想和你说说话吗?你知道我想和你一起去那座山峰处吗?——灵猴。

我一直抱有信心和执念,你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变回那个在纳世珠里的无道,所以我愿意为此而做出努力。原谅我,原谅我的剑还是刺过了你的心,因为比起期待你回心转意的那一天,我更加害怕这一路会失去更多的生命。师傅,你会理解我的吧。——林羽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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