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心头骇然:“此些便有如此威力,再多些岂不是可以开山裂石?“他是绝顶聪明之人,一想便明白了此物的用途。这时远处的兵士听到响声,纷纷前来护驾,杨广喝住那领头的军官,使人扶起赵嗣,道:“速去带王易安来见朕。”
赵嗣领命而去,杨广回到帐中,默不作声,反复思量。隔了好半晌,终于见赵嗣领着王易安进了帐门,杨广一跃而起,不待二人行礼便问:“你那火药何时方能制好?”
王易安忙道:“臣营中卫士连夜赶制,再过两日便可造成。”
杨广道:“我听说你营中已经堆积如山,莫非还不够?”
王易安呐呐无言,原来他计划的是从四面攻入辽东,也就准备了炸掉四面城墙的火药,此时被杨广一问,才想起作战计划好像不属于自己制定。正不知如何回答,杨广又道:“赐坐。”赵嗣端着一个软墩儿过来,王易安谢过,坐在软墩上想了想,一五一十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杨广听他说完,倒没有怪罪,略一沉吟,道:“如此说来,那火药是够了?”
王易安道:“至少能炸开三面城墙。”
杨广起身走了几步,连连说“好”,恨不得即刻攻入辽东。王易安又将如何使用,跟注意事项一一说明,杨广使赵嗣从帐外唤来一个青年军官道:“传朕的口谕,让宇文述速来见驾。”
那青年军官领命而去,杨广见破辽东指日可待,心情大好,坐在上首笑道:“卿此番立了大功,待辽东城破,朕不吝赏赐。”
王易安道:“臣只求战事结束,能解甲归田,回家乡做一富家翁,望陛下成全。”
杨广本以为他会感激谢恩,没料到居然当面拒绝,面色一滞,道:“世人无不求功名富贵,你为何拒朕的赏赐?”
王易安听他语气不悦,暗自叫苦,心道:“我不做你的官,还省了你的俸禄,你生哪门子气?”只是这话不能说出来,想了想道:“良顷千里,日食一升。广厦万间,夜眠七尺。臣没什么学问,给自己取名:易安,便是取随遇而安之意。只盼这一世娇妻美妾,快快活活。”
杨广皱着眉头,沉思半晌,冷笑道:“你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如何能说出如此暮气沉沉之语,莫非是不想给朕效力而找的托词?”
王易安一惊,脑子急转,从软墩上爬起来伏跪在地,说道:“陛下登基以后修运河,复长城,立科举,强集权,去豪强,除后患,乃千古一帝,臣自小性子懒散,实在是怕误了陛下的差事。”
杨广面色稍霁,道:“咦,我本以为你不过是从何处得了一张火药方子,不料还有些见识,坐下给朕细说,若是说不出好歹,朕可要治你媚上之罪。”
王易安见他和颜悦色,心想这马屁算拍对了,翻身坐到软墩上说道:“恕臣妄言,先说这运河,联通南北,便能加强朝廷对东南方的统治,沟通南北的经济,文化,还能分流黄河的水患,实是造福千年,至此一样,便盖过尧舜。”
也是机缘凑巧,王易安站在后世的角度,虽是拍马,却也有理有据。许多事就连杨广自己都没想到,只觉找到了知己,两人一个有心,一个有意。王易安平日说话本就没什么拘束,此时安下心来,捡些好话儿说,杨广满面红光,时而哈哈大笑。
君臣两人时问时答,不觉过了半个时辰,直到宇文述来,两人才止住话头。杨广将火药的事说了,宇文述虽有些迟疑,但知道皇帝专横的性子,不敢反驳,问道:“那是否现在收兵?”
杨广道:“不必,反而要挑灯夜战,让高句丽的士兵疲惫不堪,你速回营选些善于夜行的军士,送到王卿帐下。”又对王易安交待几句方命两人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