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母女闹过后,又开始在校门口拉标语横幅,向进出校门的老师同学发放传单,几次被学校保安驱逐未果后,学校终于还是通知派出所以影响学校秩序为由强制驱逐。
离开校门口,何家母女转战在市教育局门口、市政府门口张贴标语横幅,不断地上访、发传单,一时间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几百几千年,中国人在两性观念上,永远把女人置于最低等的位置,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被伤害的女性往往还要面对道德家们的二次审判。
而叶棠和何老师的这一段公案,自然也让人浮想联翩,否则女学生这么多,怎么偏偏就看上你了?
叶棠在学校里经常听见别人在她背后窃窃私语,她对自己说,我没有做错任何事,外婆说过,没做错事不用怕,我要坚强……再坚持一下,都会过去的。
可是原来有些事终究还是躲不过去。
久违的李心悦又出现在叶家,不过这次她学乖了,一直跟在盛悠悠身边,避免和叶棠单独相处。
叶父叶母照旧热情,吃饭的时候,叶棠有点心不在焉,拿筷子一粒粒地拨拉米饭。
李心悦亲密地说:“棠棠,你怎么没有胃口,是不是还在为何家母女的事情烦恼啊,你放心,派出所都来过了,他们不敢再来学校闹的,我们大家都支持你!”
叶棠狠狠瞪她,示意她闭嘴。
“棠棠,何家母女是谁,派出所又是怎么回事?”叶俊山问,他和陈佩兰从没听叶棠提起过这些。
李心悦仿佛忽然恍然大悟,“啊?叔叔阿姨你们还不知道啊……哦,糟了,我是不是多嘴了?”一边说一边欲盖弥彰地捂住嘴。
“到底怎么回事,心悦你说。”陈佩兰沉声发问。
“阿姨,这件事棠棠受到很大的伤害,还是让棠棠自己说吧。”李心悦掩嘴偷笑,叶棠你想要在叶家父母前面扮纯真的女儿,我偏要撕开你的假面具!
叶棠气结,可事已至此,也没办法继续隐瞒下去,于是断断续续把事情讲述了一遍。
叶父叶母和盛悠悠都听呆了,谁也没有想到,叶棠背后竟隐藏着如此大的秘密。
***
陈佩兰是在市教育局门口见到何家母女的,两个女人正嘶声力竭地喊着:“第一中学叶棠,勾引刺伤老师!警察办案不公,受害人自杀明志!”同时往周围经过的人身上塞传单和资料。
陈佩兰心悸了一下,她的生活一向简单平淡,叶家在朋友同事间也是被交口称赞的知识分子家庭,她从没有想到女儿叶棠的名字会和这么多肮脏龌龊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她好像做贼一样战战兢兢地走近何家母女,何母立刻塞给她一叠资料,她迅速浏览了一遍,不可置信地战栗起来,“这是真的吗?”
何家母女自从开始上访就到处碰壁,遇到的都是冷眼和漠视,今天有人对这件事情感兴趣,不禁如获知音。
何母神经质地亢奋说道:“我这资料上写的都是千真万确的事,你看,你看,这有我儿子的日记,把他和那个小娼妇从认识到交往的经过写的一清二楚,她说我儿子**她,其实明明是她勾引我儿子在先!”
何姐也凑过来:“当时那个小娼妇用刀刺我弟弟,差点把我弟弟害死,我弟弟要不是被冤枉的,他会醒过来还自杀吗?”
陈佩兰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你们说是她勾引你儿子,那她又怎么会拿刀刺他呢?”
“哼,我们刚开始也想不通,”何姐不屑地说,“后来才想明白,小娼妇和我弟弟相好被她哥哥发现了,她害怕了,就诬陷我弟弟**她,还想杀了我弟弟灭口,我呸,一肚子坏水!”
虽然何姐的一番想象推测十分天马行空经不起推敲,可在陈佩兰听来却惊心动魄。
陈佩兰只觉得心脑发晕,手脚冰凉,像得了热病似的摇摇晃晃地走开。
她约了李心悦在一家咖啡厅见面,直截了当地问:“心悦,你告诉我,何老师那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以前棠棠在盛家是怎么样的?”
李心悦刻意支支吾吾,在陈佩兰的催促下,才不情愿地兜兜转转地说:“阿姨,你也知道我们盛家是名门,家风严谨保守,可是……可是棠棠吧……哎,也不怪她,她从小就长得漂亮招人,初一的时候她就有过一个男朋友叫张建伟,半夜翻我们家大门被抓个正着,把我爷爷气坏了……后来又认识了何老师,大概因为何老师很有才华吧,棠棠也很仰慕他……”
“所以何家母女说的都是真的?”陈佩兰不可置信地翕动嘴唇问道。
“这个呀,我就说不好了,当年那件事情闹的沸沸扬扬,还是我爷爷动用各方力量压下去的……明明两个人那么好,结果听说棠棠差点把何老师刺死,我哥哥也被牵连进去了,但是因为棠棠不满十四岁不用负刑事责任,否则我听说可能要去坐牢呢……哎,阿姨,我这个人笨笨呆呆的,我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因为这件事棠棠才和你们家关系闹僵的吗?”
“哎,其实棠棠刚回盛家的时候全家人都很宠她,特别是我哥哥对这个妹妹非常好,可是……可是棠棠的性格很古怪,脾气也越来越大,又喜欢结交一些家里人不喜欢的朋友,爷爷训了她几句,哥哥也试着管过她,没想到她就记恨上了……”
何家母女和李心悦的说法竟然不谋而合,让陈佩兰不相信也不行,难怪她一直觉得叶棠奇怪,难怪她和盛家的关系不好,难怪她要隐瞒何家母女到学校闹事,原来真相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