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叶棠,又安慰了叶父叶母,赵圆圆几人才离开叶家。
宋晓茜看手机,皱着眉头说:“苏灿之说Sam进医院了。”
“我哥怎么了?”盛悠悠急忙问道。
“说是发高烧加上体力透支。”于是一行人又赶到盛森住院的医院。
盛森面色青白地躺在病床上挂水,脸上刚生出的胡茬青森森一片,显得愈加憔悴。
旁边盛森的小舅舅顾博暄正在查看点滴进度,嘴里还念叨道:“真不错,失恋到发高烧挂水,真是情圣哦,连我都有点佩服叶家那个小姑娘了!”
苏灿之说:“小舅舅,Sam都这么可怜了,你就……别再说他了。”
“嗬,”某个被点名的医生怪笑了一声,“他也就是我外甥,要不是看在我姐姐的面子上,我搭理他?没出息成这样,我看着都丢人!失个恋而已,一个大男人,竟然体力透支,跑到医院来挂葡萄糖,哈,我这么多年也是头一遭看见呢!”顾博暄把病历本狠狠地甩到病床旁的柜子上。
夏圳解释,“小舅舅,你是不清楚前因后果,昨天公司出事,阿森一直忙到深夜没休息,晚上回家又被分手,整整一夜没睡,今天也不肯吃东西,才会体力透支的,哎,说起来,叶棠也真是心狠,俩个人好成那样,说分手就分手,阿森今天去求她,她眼皮都不眨一下,一点都不动摇……”
“你说什么!”夏圳被门口的一声怒喝震到,赵圆圆像风一样冲进病房站到夏圳前面,指着他吼道:“你说棠棠狠心?你知道她现在有多难过多痛苦,你们刚出门口她就支撑不住了!她是我见过的最善良最容易心软的人,提出分手她和Sam一样痛苦,不,她比Sam还要痛苦十倍!”说着赵圆圆的眼泪就忍不住落了下来。
“那既然俩个人都这么痛苦,干嘛非要分手呢?”苏灿之不解地问。
“为什么要分手,为什么要现在分手?”宋晓茜红着眼眶,指着病床上的盛森说:“因为不想连累Sam,棠棠才会这样做,她只是用强势掩饰自己的脆弱罢了。Sam,棠棠说现在分手对你们的伤害都最小,你明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盛森挣扎着坐起来目光热切地看向宋晓茜,宋晓茜带着哭腔说道:“因为她不想手术后分手,让你被人认为是不能共患难的懦夫、无情无义的小人,在这种时候她还在为你考虑……”
“我不要分手。”盛森嗓子沙哑固执地说。
“你不分手?”宋晓茜说:“你小舅舅在这,你扪心自问,盛家和顾家会允许你娶一个切除子宫的女人做妻子吗?你现在说不在乎,你将来也会不在乎吗?”
宋晓茜吸了口气悲怆地说道:“不用急着回答我,我知道你回答过棠棠同样的问题。叶棠不但是我认识的最善良的女孩,也是思考问题最深刻的女孩,她是想了多久想了多少种可能性,最后才绝望到做出分手的决定,你呢,你认真思考过你们的未来吗,你有想过你们面对着什么样的压力吗,你现在这样是做给谁看?”
盛森用手遮住脸,压抑的啜泣声从掌下传来,“我该怎么办?”
盛悠悠上前扶住盛森的肩膀安慰道:“哥,你也别难受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棠棠去做手术,你们的事情手术后再慢慢想,好吗?”
顾博暄看着一屋子的男女,个个男默女泪,他要伸出手安慰下外甥,最后却无奈地收回。
在这医院里,他看过太多的悲欢离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悲伤和心酸,旁人无从劝解无从安慰,因为谁都不知道,在最痛苦的时候,什么样的选择是正确的。
***
宋晓茜搭苏灿之的车回家,上车不久她就开始小声地啜泣。
苏灿之默默地把纸巾盒递给她,没多久擦眼泪鼻涕的纸巾团就堆了一堆。
苏灿之看着旁边的女孩哭着肝肠寸断,他的心也跟着乱起来。这些年,从他认识宋晓茜以来,他很少看见她哭,她坚强的像个永不言败的士兵,没有什么人什么事能打倒她。
现在的她却为了好朋友的事情哭的不得自已,苏灿之找个条车辆稀少的道路,把车停在路边,拍拍自己的肩膀,对宋晓茜说:“难受就大声哭出来,这里还有个肩膀可以依靠,要不要?”
宋晓茜看了他一眼,真的把头埋在他肩膀上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喊:“老天爷不公平,为什么让棠棠生这个病?为什么?她那么善良,她受了那么多苦,为什么还要折磨她?”
苏灿之也眼睛湿润,他反手把宋晓茜搂在怀里,“是不公平,对叶棠不公平,对Sam也不公平,可是我们能怎么办,我们要怎么帮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