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森吃完了糯米鸡,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了半天的秘书部的小姑娘们开始搭讪,“盛经理,原来你的英文名字叫Sam,那我们也可以叫你Sam吗?”
盛森微笑着答:“当然可以。”
一众小姑娘笑逐颜开,马上有女孩端着食盒过来说:“Sam,尝一尝这个紫菜包饭,是我自己做的哦。”
还有女孩说:“Sam,要不要吃点我带的水果沙拉?”
盛森面带微笑一一应对,让大家感觉如沐春风,却又不会特别热络,但赵圆圆仍然气鼓鼓的。
无他,因为这一众小姑娘实在太符合她说的肤白貌美大长腿、长发美瞳尖下巴的标准了。
竟然还有个女孩穿了条只能遮臀的牛仔短裤,一双大长腿白花花的不知吸引了多少男生的目光,切,出来溯溪穿这么少,看一会蚊子不咬死你!
野餐完毕,众人接着向前溯溪,盛森很快地起身拿起叶棠的背包,也不做声径自背在自己身上走到前面,叶棠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背影,也跟了上去。
黄昏前,众人终于到了终点,一家篱笆栅栏围合起来的农家菜馆。
农家菜馆外面的篱笆上爬满了炮仗花,花如其名,橙黄的花朵累累成串,状如鞭炮,在夕阳的映照下,笼着一层薄薄的光晕。
这满墙的炮仗花、这小屋、这夕阳,仿佛是某部志异小说里狐精幻化出的景物一样不真实。
叶棠倚在篱笆上一直看着那挂夕阳竟似看的痴了,那夕阳仿佛一帧静物写生,褪去了白日里的灼目光芒,安静柔和地挂在仿佛触手可及的前方不远处。
仔细看,夕阳上下的颜色竟是不同的,上面是朦胧的浅黄,下面是凝重的深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地、慢慢地沉淀。
盛森走到她身边,悠悠地说:“棠棠,你还记得吗,我们有一次去银湖公园踩单车,你扭伤了脚,那天的夕阳也像今天这样美。”
彼时,他是温柔的哥哥,她是可爱的妹妹,谁曾想过,十几年光阴一晃而过,他们之间有那么多苦痛的纠葛,那么多绝望的挣扎,那么多心酸的眼泪。
可今天又像回到了那天一样,一样的无忧无虑,一样的敞开心扉,只是我们不再青春年少。
叶棠脸上泛起一个梦幻般的微笑:“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我记得你背我回家的路上我们还背过这首诗,其实虽然近黄昏,夕阳仍然无限好,心境不同,读诗的感觉也会不同。”
那你今天呢,是什么感觉?盛森想问,因为有另一个人在身边,所以看着夕阳也不会伤感?等着日落也仍然开心?
如果,如果没有那些伤害和错过,没有那些波折和苦痛,那份少年的情谊是否会一直保持下去,那么,今天让你看着夕阳觉得幸福的人是不是也有可能是我?
***
农家菜馆的晚餐丰盛又可口,现杀现煮的走地鸡、水库大头鱼、清甜的蔬菜,虽然摆盘不像大酒店那么讲究,但食材新鲜足以弥补,就连一道韭菜炒蛋也清香扑鼻。
一众年轻人吃好喝好心满意足,乘车返回市区。
大家都玩的很开心,很多人还和夏圳建议,“夏助理,以后要多组织这种活动哦!”
只剩下盛森和夏圳的时候,盛森突然问他,“你觉得今天的活动怎么样?”
夏圳瞟了眼盛森,诚恳地说:“好,特别好,你就算做个安静的美男子,也有大把漂亮女孩围着你转……”
“我说的是殷旭。”盛森打断夏圳的话。
“哎呦,你说殷旭,那就更好了。”夏圳阴阳怪气地模仿赵忠祥播报动物世界的语气说:“春暖花开,万物复苏,在美丽的大自然中,殷旭充分地展现了他的渊博和学识,他认识鬼针草,他认识禾雀花,各种典故他顺手拈来,让人惊叹不已……”
盛森有些微的恼火,再一次打断夏圳的话说:“你的意思是我们的预设目标没有达到是吗?”
“我们的预设目标没有达到?”夏圳阴阳怪气地反问:“简直是南辕北辙好不好?其实你自己心里有数,你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接着火上浇油地说:“这一路上叶棠和殷旭形影不离谈笑风生……”夏圳又模仿叶棠的语气说:“古董哥,你懂得真多……古董哥,你真是渊博……”
完了夏圳还拍了拍盛森的肩膀道:“我替叶棠谢谢你,给她制造这么好的机会接近殷旭。”说完还撇了撇嘴。
盛森挫败地垂头按摩眉心,沮丧地说:“怎么办,怎么办,我真是一点办法也想不出了。”又不甘心地说:“殷旭也不过是认识几种植物罢了,有什么了不起?”
夏圳叹了口气,“是不是了不起,是由叶棠判断的,她觉得了不起就是了不起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