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的冬天到底冷不冷,这真是很难判断的事情。
大部分时候,深圳的冬天很温暖,路上的行人穿个单衣就够了,顶多加件外套,可是有时候也会把东北人冻蒙。
听到最强寒潮来袭的消息,叶棠和赵圆圆马上把过冬的衣服翻了出来备用,宋晓茜问:“深圳最冷能有多冷啊?”
“温度降到十度就挂寒冷黄色预警信号了。”叶棠答。
宋晓茜听了后直接笑了出来,“温度到十度就挂寒冷黄色预警信号?拜托,十度在东北都结不了冰,我们东北的常温是零下二十度,零下啊!”
说完还做了个总结性发言,“你们南方人太不抗冻了。”
赵圆圆说:“那是因为没有暖气。”
“没有暖气也不至于十度就受不了了吧。”宋晓茜还是不相信。
赵圆圆说:“反正到了十度就很冷了,你到时候可以体会下,要不怎么刘德华刘天王每年到发布寒冷预警信号的时候就给香港的流浪汉送被子呢。”
宋晓茜终于体会到了说大话被雷劈是什么感觉,那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天气还很不错,虽然有丝丝凉风,但也只是觉得很凉快而已。
可是到了十点多钟就开始下起雨来,温度马上就降了下来,冷风挟带着细雨扑面而来,阴冷潮湿的感觉直入骨髓。
宋晓茜冻得直打哆嗦,她只穿了件单衣,一出门阴风刺骨,真是冷到骨子里了。
她心想,根本不用冬天到台北去看雨,来深圳看就可以了,大冬天不下雪,下雨下个什么劲吗?
下午的时候,赵圆圆和设计院的人去市规土委汇报马古岭旧村城市更新项目的规划方案,叶棠也随行一起去了。
剩下宋晓茜一个人坐在座位上抱臂打哆嗦,办公室里也暖和不到哪去,还有同事在这种天气里坚持要开窗通风,她冷的连打了几个喷嚏,到后来她觉得自己头脑昏沉,脸颊反而越来越烫。
夏圳走进宋晓茜所在的大办公室时,连叫了她几声她都没有反应,夏圳只好踱步过来拍她的肩膀,却见她鼻头红通通的,一张脸青白,嘴唇发紫,正拿着纸巾摁鼻涕。
“怎么了?”夏圳问,又看了看宋晓茜的穿着,说:“你怎么穿这么少,天气这么冷,是不是冻病了?”
宋晓茜哆嗦着说:“我没想到会这么冷,我以为我一个北方人还会怕南方的冷,轻敌了大意了……”说着又打了大喷嚏。
夏圳伸出手掌覆在宋晓茜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宋晓茜突然觉得口干舌燥,她感觉到夏圳的掌心粗糙却温暖有力,似乎他手掌的温度还残留在她的额头,她不自禁也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这时夏圳却着急地开口说道:“都发烧了,傻Y头,都冻病了还不赶紧去加衣服,在这硬挺着,你现在不难受?”
“我想着一会就下班了,”宋晓茜硬撑着对夏圳笑了一下,“没什么事,回家喝点姜糖水就好了。”
夏圳又摸了下宋晓茜的额头说:“这么烫还说没事,算了,现在加衣服也来不及了,赶紧去医院,衣服我让赵圆圆她们给你送过来。”
“啊,”宋晓茜还在错愕中,“不用这么麻烦吧。”
“什么不用,收拾一下,我开车送你过去。”夏圳强势的命令宋晓茜,张望了下办公室,借了一个女同事的披肩,把宋晓茜裹成一团,直接把她带到了恒泰大厦附近的第二人民医院,又跑前跑后帮忙挂了急诊号。
到了医院后病情发作的更快,宋晓茜只觉得自己浑身发冷,身上直打哆嗦,胃里一阵阵地犯恶心,跑去洗手间吐了个稀里哗啦。
她心里默念,老天爷,我错了,没想到我在东北大冬天吃冰激凌都没问题,到了南方竟然被冻病了!
夏圳看宋晓茜不停地打寒战,把身上仅有的外套也脱下来披在宋晓茜身上,又跑去护士站找了个空的玻璃吊瓶,灌满了热水让宋晓茜抱着取暖。
等到看完医生挂上水,接到夏圳电话的赵圆圆和叶棠才赶过来,叶棠带着一床毛毯披在宋晓茜身上,赵圆圆直接把宋晓茜在东北穿的羽绒服带了过来。
叶棠把宋晓茜裹好,摸了摸她的脸说:“知道南方的冷多可怕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宋晓茜哆嗦着说,“北方是干冷,顶多是个物理攻击,出门多穿衣服就可以了,你们南方的湿冷属于魔法攻击,冷入骨髓无处躲藏啊!”
赵圆圆被宋晓茜说的噗嗤笑出了声,“都冻出心得体会来了,没事,回家发场汗就好了。”
正说着宋晓茜呢,夏圳又把矛头转向赵圆圆,“你怎么也穿这么少啊,我看你也要步宋晓茜后尘了,冻病了你看你妈怎么念叨你!”
“我这不穿外套了吗?”
“外套那么薄,你没听新闻说,这次是最强寒潮来袭,现在外面都五度了,你……”
“哎呀,行了,你别啰嗦了,我一会回家会加衣服的,我又不是小孩!”赵圆圆厌烦地打断夏圳,对宋晓茜说:“你还没吃饭吧,我们俩也没吃呢,我去整点外卖,咱们就在医院凑合一下,你俩想吃什么?”
说着赵圆圆向注射室的外面张望了一下,“好像离的最近的就是肯德基……”
被撂在一边的夏圳瞪了眼赵圆圆说:“人家都生病了,还跟着你啃鸡翅膀啊,病人得喝粥,你们等着,我出去买吧。”
说完就拔腿往外走去,宋晓茜的话也没听见,“哎,你的外套,你的外套还在我这……还有,你没带伞……”
夏圳点了粥品小吃,冒着小雨跑回医院,到了注射室他也打了几个喷嚏,宋晓茜看着他的样子,又不好意思又难受,说:“你别也着凉感冒了,要不你也去看看医生?”
夏圳拍拍身上的雨滴,摆摆手说:“没事,我一个大男人还怕这点雨,再说我是南方人,冻惯了,不会生病的。”
宋晓茜担忧地看向夏圳,他的头发上还挂着雨滴,亮晶晶的在灯光下闪烁,一双眼睛也湿漉漉的,面上却带着笑意和洒脱,有一种男人特有的潇洒和豪迈。
“那你也喝点粥吧,你都跑前跑后忙了半天了,肯定也饿了。还有,晚上回家的时候一定要煮点生姜红糖水驱驱寒。”
“好,我知道了。”夏圳冲宋晓茜笑笑,又眉毛一立,对着赵圆圆说:“你晚上回家也喝点生姜红糖水,知道不?”
赵圆圆不耐烦地看他,“怎么什么都能扯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