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住手。”
领头人正要出手,却被身后的月白色长衫男子笑着唤住。
笑着在褚天霸的桌畔坐下,月白色长衫男子微微昂头,静静地瞧着褚天霸。
打量了他半晌,月白色长衫男子唇畔的笑靥,才忽然更妖娆了起来——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块莹白玉牌,轻轻丢到褚天霸面前,月白色长衫男子才笑着反问褚天霸道:“今日,这闲事我管了,如何?”
瞥着面前的莹白玉牌,褚天霸不由冷汗凛凛。
白玉牌上面,那精雕细琢的苍狼花纹,充斥着褚天霸的视觉神经,让他自知闯了大祸。
噗通一下跪倒在了地上,褚天霸结结巴巴了许久,才终于断断续续地吐出了四个字:“你……,你……,你你你……,你是……,司……司……,司徒……徒……”
司徒……
这皇家姓讳,自然不是寻常百姓所能直言的。
想到这里,褚天霸连忙住了口——可那月白色长衫男子身畔的手下,却明显已然听出了这一点。
“混账!”
闻言,身畔另一黑衣人抬足便是一脚。
重重地将褚天霸踹到一边,黑衣人冷目斜凝着他,厉声问道:“你算什么东西,竟妄敢直呼我家主子姓讳,果然不知死活!”
“骜风,休得无礼。”
月白色长衫男子依旧浅笑妍妍,神情更是云淡风轻。
伸手扶起褚天霸,月白色长衫男子对着他依旧平静如常,轻声笑着说了下去:“正是在下。不知你可否卖我一个面子,放了这位姑娘所要之人,免得大家都麻烦……”
唇畔的笑靥,愈发浓郁起来。
视线缓缓上移,月白色长衫男子的视线忽然转向二楼,直直看向了某一雅间之内。
……
是他!
一定是他!
方才,一切虽然发生的很快;
但,自己绝不可能看错,他一定也在暗处!!
他也在……
想到这一点,月白色长衫男子的心情,也不由得随之大好了起来。
唇畔那本就妖娆的笑靥,也愈发浓郁起来——那绝美的模样,让慕芊雪也不禁看得有些出神……
可,更多的原因……
却是因为面前这张绝美的脸庞,让慕芊雪觉得似曾相识。
好似见过,又好似不是记得太清楚了……
……
“选个死法吧!”
微微垂眸,月白色长衫男子稍稍勾唇。
绝美的笑靥挂在了唇畔,脸上的神情依旧淡淡的,让在场的人实在无法将那一声“选个死法吧”,与眼前的这个月白色长衫的男子想到一起。
显然,这褚天霸也有些怔住了。
依旧傻傻地跪在地上,痴痴地凝着面前的这个月白色长衫男子,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听到的一切:
到底,那是真实;
还是,只是自己幻听了!
“我家主子跟你说话,你聋了?!”
见褚天霸愣神,骜风显然再一次有些按耐不住。
抬脚便要再次踹上去,却被月白色长衫男子满脸温柔笑着拦了下来。
回眸,月白色长衫男子对着褚天霸淡淡一笑,柔声开口道:“我这家奴生性暴躁,曾有人说过:若是他发起火来,纵使是我这个主子,恐怕也拦不住他。但至今为止,我都没机会能验证过这一点——若是你今日愿意舍身为我验证一下,我倒是不尽感激。改日,在下定派人将十倍医药费的银两送到阁下府上,偿还与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脸上,依旧是那纯净的笑靥。
但他最后的话,却将慕芊雪的回忆,生生给拉了回来!
…………
“小哥真会说笑……”
“不知可否将小姐的住处告诉在下——改日,在下定派人将双倍银两送到姑娘府上……”
“若是他日有缘再见,在下定回请二位,以谢今日之恩……”
…………
是他?
那日在酒楼,喝得酩酊大醉的男子?
记忆中的那个醉酒男子,虽然亦如面前这人一般的温润如玉……
那日的他,是那么的狼狈不堪,凄惨无比;
如今的他,是这般的意气风发,不可小觑……
所以,无论慕芊雪她如何想,如何琢磨——都着实无法让她将此刻自己面前的这个男子,与那日的醉酒男子混为一谈!
她,如何也不能说服自己——
此刻这位被众人守护的男子,那一日会身无分文,会只因为一顿酒钱而被被酒楼老板娘调戏,会需要她跟妗儿的帮助……
是错觉吗?
面前的这人,真是那一日的他?
“求六皇子饶命!”
闻言,褚天霸早已吓破了胆。
连忙跪在地上,又是磕头又是作揖:“六皇子,是小的狗眼不识泰山,还请六皇子饶命!饶命……,饶命……,饶命……”
“六皇子……”
“……”
“什么?他是六皇子?!”
“……”
“他就是西掖国的六皇子?就是传说中的司徒昀渊吗?”
“……”
“怎么可能?他那么高高在上的人物,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出现——不可能,一定不可能!!”
“……”
“这有什么不可能?”
“……”
“就是就是,你没看到方才他拿出了‘苍狼玉牌’吗?”
“……”
“你是说……,那桌上的白玉牌?”
“对!我曾有幸见过一次,那真的是传说中,可调动天下兵马的‘苍狼玉牌’!!”
一时间,四处议论声纷纷扬起。
所有在场的人,好像都为了那一声“六皇子”这三个字,而沸腾了起来,已然炸开了锅!
却只有那话题的中心,身着月白色长衫的司徒昀渊,好似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依旧神色淡淡,依旧笑靥如昔,看不出丝毫不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