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渎村,如今整座村庄的房屋被熊熊大火给包围。滔天的大火,把着西渎村方圆两里,亮如白昼。滚滚热浪气息,有如呆在夏日三伏天里。村口的打谷场,几十男女老幼村民战战兢兢的龟缩在一起,孩童们,因为胆小害怕,正在无声的呜咽,生怕哭声大了,被贼匪给杀害,被他们的父母用手紧紧地捂住口鼻。妇女与少女则打乱头发遮住脸庞,又觉得不保险,又用泥土偷偷地涂抹在脸庞。老人与男人们,也是畏惧的低下了头,又偷偷地看着起火的房屋,满眼都是绝望与恐惧。在打谷场的四周还趴着二十多俱村民,血水在他们身下开始蔓延。
在村民的前面,全是满面狰狞的贼匪。除了分出几人看守村民外,其他两百多贼匪在一个有着三十来岁,身躯雄壮,眼神带着狂热与冷血,手握长矛的男人带领下,在村口严阵以待。他是这次袭击西渎村的贼匪首领李大,吴郡娄县人,有着好十几年的贼匪经验的老悍匪。凭着力大,纠集一伙人在长江口为非作歹。官府剿了他好几次,都被他逃脱,他每次逃脱后,又变本加厉的报复百姓。
在距离村口几十步远的一个小树林边,一家三口的村民正被两个贼匪驱赶过来。男村民满脸仇恨与怒火的,一手牵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孩,一手扶着一个女村民。小孩年级虽小,但也是一脸的仇恨。女村民衣裳褴褛,紧紧地遮住要害部位,脸上是满脸的绝望与羞愧。
“汝乃翁的,尔等奸个女人,也需带着其家人?”李大在两个贼匪与一家三口来到他身边时候,鄙夷的骂道。
一个贼匪笑嘻嘻的看着李大,“大首领的有所不知,小的就好这一口,有其家人在旁边看着,小的就越兴奋。何况还是这还有点姿色的女人。”
李大顿时双眼大亮,他也有好几个月没有碰女人了,心里正闹的慌。听到心腹手下说着女人有点姿色,伸手把女村民的头抬了起来,他也不忌讳这女人被手下碰过。仔细的看了看,点了点头道:“嗯,汝乃翁的,眼色不错,等干完高家,这女人帮我留着。”
“诺,大首领。”
手下正要把女村民单独关押,就听到一道带着悲愤与仇恨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天杀的贼子,我与尔等天不收,地不留的贼寇拼了。”
男村民紧握着拳头,义无反顾的砸向了李大。还没有等他近身,“噗”的一声下,男村民被李大的长矛戳穿了胸膛。还没有等里大拔出长矛,紧跟着又是一声尖叫,“当家的,啊。。”女村民风魔似的拔下头上的木簪,刺向了李大。
李大见女村民扑了过来,毫不费力的一脚把女村民踢翻好几步远,又紧跟上去,一矛把女村民戳死。孩童见父母被杀,顿时无助的哭了起来。
“哭丧啊。哭!烦躁。”李大脸上带着不耐烦,一脚把小孩踢飞一丈多远,小孩在地上滚了几圈,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李大正要上去给孩童补一矛,一个惊慌失措又带着恐惧的声音在他耳边响了起来。
“大首领,祸。祸事了!”月色下,几个人影惊恐异常,踉踉跄跄的跑进了村口。
李大本来心情就不好,现在手下又来报丧,眉头紧皱,脸色下拉,煞气布满脸部。大步向前,粗壮的手臂一把拽着跑到面前贼匪的衣领,语气充满的寒意一字一字道,“加入不给汝乃翁我说出个事情好歹来,无事乱给报丧,乃翁我就剥了尔的皮!“
“大。大首领,小人们伏击高家小儿的事情失败了,反被高家小儿杀个大败。“贼匪看见李大那充满寒气的脸,心里虽然恐惧,但是比起高家来,心里不由打了个寒颤,头不由自主的往后村外看。也不时的往后看。
“说啥?大败?尔等两百多都是****长大的。偷袭不成,反而被打个打败。为了尽全功,乃翁我辛辛苦苦弄来十三把弓箭,一把都没有留,全都调配给尔等。如今倒好,这简单的事情既然给乃翁我办砸了,要尔等有何用?“李大拽着贼匪的衣领的手也更加用力大声吼道。
“高。高。家。小儿。悍勇非常,属下等一个照面,就被他放到几个。他的手下私兵也彪悍非常,而且人数众多。”
“人数众多?他们多少人?“
“不。不知道。大约有一百多号人。“
“汝乃。。“李大还没有说完,空气中带着破空的声音传了过来,他本能的把他手上的贼匪往身前一挡。”噗“的一声响,一支羽箭从贼匪的脑袋上插进了好大一节。
李大愤怒的把贼匪的尸首往前一推,躲进了自己的属下身后大吼道:“何方小儿,暗中偷袭汝乃翁。“
“汝乃翁我这不就来了吗?“一个清亮的声音在村口响起。
李大闻言,拨开身前的属下,抬眼瞧向村口,只见村口涌现出一大群人,个个身穿武士劲服,腰别环首刀,手执长矛,长戟。脚步沉稳有力,特别是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浓浓杀气,让他这个纵横江东好十几年的悍匪,心中都不由得一阵抽搐。而走在这群人前面的是两个健硕雄壮的大汉簇拥着一个风神俊韵又面带着幼稚气的人物。而这人手中正拿着一把军用雕弓,想来刚才一箭是他所射。李大看到这人,双眼顿时大亮。
这群人正是从高家坞堡赶过来的高珣等人。那被贼匪驱逐到打谷场的西渎村的村民,见了高珣等人,本来已经绝望脸上,个个不由得露出了劫后余生欣喜。他们作为高家坞堡的邻村,对高家这快速崛起的家族,当然不会陌生,对高家的武力也很熟悉。
高珣望了眼地上被杀死的村民,眼中寒光一闪,像死人一样的看了眼李大,很是平静的道:“村民何其无辜,要下如此毒手,汝良心是被狗吃了?”
李大听了高珣的话不怒反而讥笑道:“汝高云轩还真他鸟厮的幼稚,李某聚啸山林,本来干的就是打家劫舍的勾当,烧杀抢掠就是我等吃饭的家伙,难道还要像那些鸟圣人,或者你这孺子一样,爱民如子?何况,不把这声势弄大些,汝小儿怎么会来?”
高珣仔细的看了看李大,他很肯定自己没有见过这样的人物,但是听李大的口气,对自己似乎很了解,而这海盐县的贼匪,虽然有,被高家这几年的绞杀下,已经是不成气候了,而眼前这伙人个个彪勇非常,又桀骜不驯,显然是一群老贼匪,这群人一定是外县来的。可这人能够一眼把自己的身份给认了出来,想来对高家一定是很了解,而自己的名声虽然在扬州又一定的知名度,但也不能达到让人一眼就染出来的地步。于是高珣试探道:“汝识某?”
“哈哈,大名鼎鼎的的高云轩,李某是早有听闻。什么鸟扶危解困,仗义疏财,仁义无双的名声,听的汝乃翁我耳都起茧了,汝乃翁我带着手下几百弟兄特意从由拳那边赶过来,就是来看看这高云轩是怎么样的仗义疏财。汝乃翁还以为海盐县的高云轩是个三头六臂之类的人物,原来是个毛孩没有长齐的小子。真是让乃翁我大失所望。”李大是不忌惮的指着高珣大笑道。眼睛很是轻视的看着高珣。
高珣听了后,眼中的寒光甚是凌人,这到不是听到这李大出口闭口乃翁乃翁占便宜的话,而是这厮口中透露出来的信息。这厮不认识他,但却把他给认了出来,这前后矛盾的话,只能让高珣想到,一定是海盐县里的某些人把自己的穿着打扮以及相貌告诉了李大。
“汝这鸟厮找死!”高江见李大出口无状,侮辱高珣,心中怒气暴涨,高珣是他最佩服的人,何况高珣还是高家的家主,岂能让这些贼匪侮辱,他本来就火爆脾气,提刀就要往前冲。高珣眼疾手快,把高江给按了下来。
“五郎?”高江不理解的看向高珣。
高珣也没有做什么解析,看着李大的相貌,这让高珣想起了一个人,这李大与他实在是太像了,除了李大身材魁梧外,简直就是那个人的模板。于是对李大道,“他给了汝什么好处,让汝如此卖力?不惜跨县来对付我高家?”
“当然是.。。”李大知道说错了话,顿时闭嘴。
高珣心中有数了。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高珣也不废话,高家坞堡还等着他回去救援呢。高珣头向高江一偏,的道:“给汝试手。”
“早说嘛。”高江怪叫一声,提着长刀猛的扑了出去。跑了几步,借着速度,人高高跃起腾空,手中的长刀如长虹贯日,刀势带着快、猛、狠往李大的头上呼啸而至。李大从贼几年,经过多少次死里逃生,作战经验丰富,顿时知道高江身手不平凡。他不退反进,举矛劈刺向高江的长刀,这就是老贼的经验,如果后退,就处于下风了,那么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嘭”的一声响,长矛与长刀撞在了一起,李大被震的退了好几步,握着长矛的双手不停的打颤,李大心里很是震惊,他自诩力量不俗,对付高江这种名不经传的人,也只是让他谨慎一些而已,这还是看在高江出刀不凡的身手上,对力量他还是有足够的自信的。可是这一接触,高江的力量震的他差点握不住兵器。
“原来不过尔尔。”李大在吴郡是有名的悍匪,骁勇非常,他高江也早就听说过,可是现实让他很是失望,他与李大一交手,就知道这货是个虚名之辈,也没有继续相斗想去的欲望,手一用力,长刀又横扫而出,带着猛烈的风声,往李大身上奔袭了过来。李大不敢怠慢,用尽全力来挡高江的这一刀。可是高江这一刀是虚晃,在刀快要靠近李大的时候,刀势一变一停,在李大带着恐惧的目光中,重重的斜着劈了下来。
“噗”长刀削断了李大的脖子,硕大的头颅,带着喷溅的血液,飞向了贼匪群中。
高珣在后面见了李大被杀,哪还肯放过这机会,长枪一挥,分出一伙私兵保护村民,剩下的私兵被高珣与牛山带着,往那些还处于震懵中的贼匪扑了过去。贼匪见自己的首领被杀,顿时丧失了与高珣等人拼命的底气。又见高珣带着如狼似虎的私兵杀向他们,于是丢下兵器撒腿就跑。高珣嘴角微微一翘,对丧失了胆气的贼匪,也没有半点的同情心,向驱羊一样,在后面不停的收割者贼匪的性命。与前面伏击战一样,时间也不长,不到一刻功夫,贼匪留下几十人的尸体后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