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道流光,血溅到他脸上,他愣愣盯着满身血的赵佶就在他眼前倒下,回过神来发现滴着血的长剑就在自己手上。
他瞪大眼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的尸体,心底的感觉不知是战栗是惊喜。
“真是,不要总做令自己后悔的事。”皇兄那张亲切的笑脸就在他眼前,那笑容,还同四年前一样,从未改变,他心底一阵酸。
赵佶的脸始终未消失,察觉不是幻觉,他惊恐万分连连退后,一阵腿软坐倒地上!
“开心吗?”不远处的尸体摇摇晃晃站起,沾满血的脸上笑容依旧。
他摇着头,颤抖地看着眼前一颗头,不远处一个完整的尸体,顿时觉得下地狱的不是他们,而是自己。
两个头?怎么可能……莫非我死了,这是地狱对我的惩罚?我这种人果真是有报应的。
“朕已驾崩,江山是你的了,你为什么还不开心?”那尸体猛然移到他面前,挂着笑容的脸因血痕显得可怖。
他站起后本能逃走,不料那尸体又挡在面前:“你到底开不开心?你为什么要跑?江山是你的了,这不是你想要的?”说罢,一只手紧紧抓住他的手:“朕带你坐上皇位。”
他在一阵恐惧中拼命后退,另一只手企图掰开那只手,死命挣扎着。
“不要!!!”他惊坐起,还未缓过神来,沈离诀却已惊喜地抱住他:“你终于醒啦!我以为你会死吓得要死!”说着说着她又在一阵激动中落下眼泪。
他环顾着四周,发现他就在自己的床上。
原来只是一场噩梦……他松了口气,看着安然无事的沈离诀,一阵欣慰,轻轻拭去她脸颊的泪水,淡淡笑着:“我没事啊……”
看着顶着双熊猫眼的沈离诀,他又一阵心疼,忍不住问道:“对了,我睡了几天了?你好像几夜未合眼了……”
“这不重要,”沈离诀一笑:“重要的是你先把它喝下!”一边说着一边端来汤药。
他接过汤药的那一刻,那日喂她堕胎药的情景从他脑海一闪而过,他端着汤药的双手不禁一颤。她心里一惊,忙接过汤药:“我真大意,你才刚醒怎么能让你自己端。”一边说着一边喂他喝,他在一阵错愕中喝下汤药,心里却更不好受。
沈离诀放下碗,孟殷突然抓住她的手:“阿离,我定不会再负你。”
不料沈离诀淡淡一笑,笑中带着丝苦涩:“我只求你一件事情,求你为了我……放下野心。”
沈离诀这话一落,孟殷心底一震,梦境中的情景再次浮现脑海,不料沈离诀继续道:“刚才,你一定是梦到哥哥了吧,因为,那是你现在唯一的心魔。”
“阿离果真是最懂我的。”他尴尬笑着,心却在一阵惊讶中感到温暖,那一瞬他觉得阿离什么事都可以为他分担,而他却从未为阿离做些什么。
“我所执念的真的有那么重要么……”他终于淡然一笑,双手握着阿离的手:“不重要,都不重要了,我只想一切回到四年前,有你欢笑声的那几年,我才像真的活过,活得那么由衷,那才是我最想要的。那些回忆,是我至死都不可磨灭的……”
“干嘛又提到死!”不料沈离诀一脸不满地打断他,脸却已红扑扑地扭向一边。
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依然笑着,眼里却愧疚难减,虚弱的他死撑着惨白的脸,不想她再为他担心流泪,却突然一阵剧烈咳嗽,他忙一笑:“我没什么大碍。”
沈离诀不免有些心疼,也顾不得那么多,用衣袖为他擦去额上的冷汗:“快点好起来吧,你是我夫君,你难受我会很心疼的,这些天就安心休息,想要什么尽管讲。”一边说着一边扶他躺下。
有气无力的他使尽全力抓着她的手,沈离诀看出了他脸上的愧疚,另一只手搭他手上淡淡笑着:“一切都过去了,我原谅你了,就让我们再回到四年前……”他盯着她的笑脸,又一阵感动,他点了点头,握着她的手还在颤抖。
七日后,孟殷已无大碍,那日——
沈离诀看着他喝完最后的汤药,如旧扶他躺下,起身欲走,不料一只手被孟殷紧紧抓住。她惊讶回头,孟殷还躺在床上,冲她一笑:“嗯……坐下……”
“想要什么?”沈离诀瞪大双眼满头雾水。
“想要……你……”孟殷磨磨唧唧道出这三个字时,脸上已浮现一丝红晕,很怕沈离诀红着脸转身就走,忙说完了后两个字:“吻我……”
“我?”沈离诀故作淡定转移着目光,却无法阻挡脸上明显的红晕,为掩饰忙吐槽道:“哪有女子主动的?”
“可你主动了两次了,在我困在幻境时,”孟殷眼神闪烁,说完这些时脸上满是期待:“反……反正都习惯点了,就答应我一次嘛,不是不久前还说想要什么尽管讲……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就是想你再吻我一次,好嘛?”说到这时,他嘴角已露出丝邪邪的笑。
“真是孩子气还没个正经……”沈离诀想赶紧把他打发了,便鼓起勇气一下子凑近他的脸,没多想就吻住了他。
她想不到的是,那一下,竟令她心里又一阵缥缈。她本想起来,不料孟殷一只手摁在她头上,使她猝不及防中吻得更深,另一只手已不知何时搂在她腰上。
她再次深陷那纠缠的吻中,近似沉沉睡去的感觉令她无力反抗,心彻底缥缈在他怀中,他搂在她腰上的手顺势滑向她腰带……
“小似……小似……别……别这样……不是说……只接吻……吗……”
此时齐玄玉正巧行至屋外,原本只是想了解下孟殷的近况,看到这情景,脸红到脖子,忙转身欲离开,不料“啪!”的一下撞进水攸魂怀里。
她抬头,脸烧得更厉害:“我……不是……”
“嗯……”水攸魂尴尬地点了点头,二人欲擦肩而过,不料水攸魂猛然回头,淡淡道了句:“不知为何,近来愈发觉得,你……像我很久以前认识的一个人。”
齐玄玉一愣,刚退去的红晕又渐明显:“是吗……”她眼睑低垂,似乎想起了什么,由衷道:“其实我也曾有过……相似的感觉……”
屋内还在一片春色中忘情,不断发出令二人更尴尬的声音,气氛实在难以形容,齐玄玉随之心跳不止,便在一阵不自然中加快步子远去。水攸魂还在盯着玄玉,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底不禁泛起丝奇怪的悸动,眼里多了丝情,脑海又不由回荡起那女子之声: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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