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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常驻网吧

吃完饭,丁文俊逃似的跑回了宾馆,只有一个人的时候,他才会觉得稍微正常一点。如果说有人害怕孤独,是孤独恐惧症,那么丁文俊这种喜欢孤单的人,应该也算是孤独恐惧症的一种。长时间不和人正常交流,导致了他在和人交往的时候,很是别扭,给人的感觉除了害羞,便是高冷,不近人情。丁文俊自己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了,只是他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改正,应该做些什么。

就在丁文俊为自己的问题出神的时候,宾馆的房门响了。是成军从外面回来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啊?”成军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转而问丁文俊。

丁文俊回道:“明天早上就回去了,你呢?”

“我应该是明天下午吧,那房间们钥匙就先放在我这儿吧。”成军说道。

丁文俊很乐意就把房门钥匙给了他,主要是退房的时候比较麻烦,丁文俊是一个讨厌麻烦的人,既然能够有人代劳,而自己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把房间退掉,自然是十分乐意的。简单的互相交代了些事情,就再没有多余的对话。

两人很早便休息了,第二天七八点钟,丁文俊便穿好衣服回五桥了,走的时候简单告诉了成军,成军迷迷糊糊应了句。直到丁文俊回到五桥才发现自己昨天买的烤鸭还在成军的书包里,一百多块钱的东西,又算是送给了陌生人。从五桥到市里的打车费不足20元钱,丁文俊不愿意浪费这些时间和精力,白白的丢掉了一百多块钱的东西。其实丁文俊并非没有时间和精力,相反他并没有多少重要的事情要做。回到五桥之后,丁文俊不想和父亲在一个屋檐下,他感觉那个“家”很不舒服,给穆伦打了个电话。

“喂,你是不是回去了啊,为啥王木木的婚礼也不来参加啊。”

电话那头很淡然的回道:“我现在在外面呢,也没啥忙的,就是有点不想去。我也没时间过五桥来耍了,你啥时候回去,要不要去我家耍?”

丁文俊想了想,去他家还有一百多公里的路程,到时候自己还得一个人回来,想想便算了:“算了吧,我过两天就回北京了,以后有时间再去你家玩吧。”

“要得嘛,那下次再说。”

挂了电话,丁文俊想了很多地方。比如苗叶萍家,丁婷家。还有曾经的高中同学张欣然家,想来想去都不想去。只好一个人继续在街上游荡,在悬崖边的凉亭上静坐了半天。那凉亭并没有变化多少,只是凉亭下面的悬崖,以前是绿树成荫,几年不见,树少了一半,取而代之的是十几座高楼,把原本和谐的风景变成了冰冷的大楼。这个四线城市都算不上的小区,需要这么多房子么?丁文俊问自己,也在问这个世界,城市化进程对与错丁文俊没有资格评论,身处当前环境中,以后会有什么改变和影响才是最需要关注的。但此时的风景确实少了很多颜色,长江依旧,水依旧,山却不再是以往的山。

离开凉亭,丁文俊感觉没地方可去,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袭来。他像一个被遗弃的孩子一样,所有人好像都不能接纳他,除了网吧。他随着熟悉的街道,来到了那个曾经在高中时候经常去的网吧里,网吧已经变样了,网管可能也换了无数个了。但是网吧的环境,他依旧熟悉。在这个网吧里,除了吃饭喝水上厕所,他没有离开过。一直待到了第二天早上八点,网吧通宵时间到了才出来,他晃晃悠悠的在街上闲逛,找点吃的。遇到了一个做鞋垫的中年妇女,突然想起,自己已经没有多少双这种鞋垫了,便上前问道:“阿姨,这种鞋垫你有多少,能不能卖给我几双?”

那个阿姨并没有想过有人会买这样的东西,很是吃惊:“我家里有很多啊,只是没有带出来,你要多大的吗?”

丁文俊想要多买一些,这样可以卖给城里一些没穿过这种鞋垫的人,只是自己带的钱也不太够,而且不知道这个阿姨的鞋垫做工如何,便问道:“要不这样吧,你明天带一些过来,最好是多带点大一点码数的鞋垫,不送别人我也可以自己用。”

“要得嘛。”阿姨满口答应。丁文俊转而又想,“明天这个时候您还会来这儿吧?”

阿姨说道:“当然啊,我每天上班之前都会来这儿坐一会。”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早上我再来,顺便看一下能不能多要几双的样子。”

“好。”

和阿姨商量好之后,丁文俊便去街边吃早饭。一碗小面,吃完便又去了网吧。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才出来。出来之后,丁文俊急忙去昨天那位阿姨所在的地方。

阿姨果然也很准时,拿了十几双鞋垫,看到丁文俊去了之后,一股脑的递给了丁文俊然后说道:“我看了一下,主要都是给我儿媳妇做的,大的鞋垫没几双,你看看能不能用吧。”

丁文俊把所有的鞋垫都大致看了一下,确实如阿姨所说,鞋垫都是35、6码的,而丁文俊要穿42、3码的鞋垫,差距太大,自己能用的一双没有。鞋垫的做工一般,如果拿去卖给别人,应该没人愿意出比自己更高的价格,斟酌一番,丁文俊还是放弃了买鞋垫的想法,对阿姨说了句抱歉,又再次一头钻进了网吧里。

这次丁文俊除了吃饭,再没有任何其他的活动,期间王木木给丁文俊发了一个信息,大致意思就是让丁文俊在离开万州的时候,去找她,几个人好好吃一顿饭。丁文俊回了句好,至于其他的人,几乎已经忘记了丁文俊的存在,丁文俊自己对其他人和事情也漠不关心,一直在网吧待了6天,10月9号才从网吧摇摇晃晃的出来。这是除了大学时候,最任性的一次,在网吧连续通宵了这么多天,丁文俊已经忘记自己蓬头垢面,神色暗淡的外貌,忘记了远在北京同事们已经在上班的事实。他本想回家做一些事,结果什么也没做,除了在网吧玩游戏。这时,丁文俊的心情是失落的,一种从网吧出来的那种罪恶感和失落感传遍了全身,他勉强振作自己的精神,朝着老爸租的房子走去。他知道,无论多么不愿意回去,他还是需要面对。

出了网吧,丁文俊先给王木木发了一个信息,说是买好了10号回北京的机票,也就是明天就准备回北京了。然后便给父亲丁少华打了一个电话,丁少华没在家,丁文俊在街上等了两个小时,丁少华总算出现在了丁文俊的视野里。

“你这几天去哪儿了?”丁少华问道。

丁文俊很镇定:“同学家里啊,我不是说了同学结婚么?”说谎太多,在丁文俊看来,说谎和说真话都没什么区别,连自己都欺骗。丁少华并没有多想。“你明天要回北京了吧。”

“是啊,不过明天我还得去一趟市里,同学说要一起吃个饭。”丁文俊很平静的阐述一件事实。

“那我送你过去吧。”丁少华说道。

“好。”

回家之后丁少华又外出。丁文俊和爷爷两个人在家里,爷爷睡得很早。丁文俊便收拾第二天离开要带的东西。6天网吧熬夜,丁文俊收拾好东西,便早早睡着了,直到第二天手机响,王木木打电话,让丁文俊赶紧过去。丁少华在家里,已经买好了爷爷的午饭。

“玩的太疯了吧,肯定好几天没有休息,睡的这么死。”丁少华对丁文俊说道。

“嗯,打了两晚上麻将,同学们比较疯。”丁文俊再次撒谎说道。

“哦。”丁少华不再继续询问。

开车把丁文俊送到市里,路上叮嘱丁文俊:“一会回来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我来接你。”

丁文俊不好意思麻烦父亲,但又不想拒绝人:“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了。”

“没事,反正我过来也就十几分钟的事情,何必浪费钱呢。”丁少华坚持要接丁文俊,拗不过父亲,丁文俊治好答应了。

十月,在这个沿江的小城市,是最好的季节。草木还未枯黄,阳光温暖而不热烈。河风吹拂,给人凉意绵绵,如果乘船在江上来一条万州烤鱼,肯定是人生一大快意。丁文俊多次想过要去江上泛舟。即使他很怕深水,和恐高一样。每次都嫌麻烦或者说票价太贵,放弃了。王木木选择的饭店,便在这长江边的楼里,远远的便能看到长江里忙碌的船只,平静的长江水。

丁文俊在长江边上饱含深情的看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他知道,这里的风景再美,也终究不是自己想要的地方,这里的生活,也不是自己所向往的生活,穿过人行道,朝着王木木所指的地方走去。整个大楼很大,商城也很多,丝毫不亚于大城市的大商城。谁说小城市没有富豪,那这些昂贵的店面还能有那么多人气,便是证据。

最后,丁文俊在三楼的一家饭店,找到了正在等候上菜的三个人,郭华、王木木还有李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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