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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落入阴谋

就如同我心中不好的预感一样,名片上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了,魏贤,一个我想帮助他与他儿子解蛊的人,就这样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湘南的大街上格外的冷清,我漫步目的的走着,心中思索着这几日接连发生的怪事,却怎么都理不出头绪,心中顿觉烦躁,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城边的郊区。

省城的郊区,向来人烟稀少,悠长的巷子里,除了几个玩耍的小孩之外,几乎见不到人影,穿过几条巷子,突然觉的身上寒冷,出门时穿的单薄,又走了这半天,身体有些吃不消,便想回去,可没走几步,突然发现前面的小巷,非常眼熟,我想起进山之前卓不凡曾带我来这里拜访过一位老中医董老,他的医馆就在里面。

想想自己正是因为董老讲述鬼眼钱神奇的药效后才决定进山采药的,结果非但是没采到鬼眼钱,反倒是搭上了好几条人命,自己也深陷入一场难解的迷局之中。既然到了这里,反正闲来无事,不如进去拜访一下董老,顺便看看董老是否还能回忆起更多关于鬼眼钱的信息。

黝黑的木板门依旧半掩着,挂在外墙廊檐上董氏药铺的牌子却不见了踪影,我心中暗笑一声,连牌匾都不知道丢到哪里,这药铺是怎么维持下来的,我推开门,一股霉气喷了出来,屋子里很暗,因为背阴,屋子里又没有开灯,什么都看不见,我往后退了一步,心中想着这屋子里怎么有如此大的味道,像是什么东西发霉了。

待那味道散去,我推开门走了进去,屋内的景象让我大吃一惊,前厅内一片狼藉,靠墙的药柜整个倒在地上,各种药材杂乱地散落在地上,董老的诊桌也倒在地上,就像是被抢劫过一般。

我跑到前厅屋后的院子里,院子里依旧堆着成堆的草药,只是天气潮湿,草药都已变质,散发着霉气,家中一个人都没有,难道董老家被人抢劫了,我心中不安,在后院搜寻了一番,却始终不见董老和那个伙计。

如果是被抢劫了,那董老很可能会有危险,必须要报警,我从前厅跑出来时,却与一个走进来的中年男子撞了个满怀。

“可算让我逮住你了,看你往哪里跑?”中年男子抓住我的衣服,一副要与我拼命的样子。

“你是谁?放开我。”我用力甩动手臂,却摆脱不了男子的纠缠。

“别跟我装蒜,欠了老子房租还想跑,你说,那个董老骗子在哪?”中年男子声音嘶哑地嘶吼着。

欠了房租?董老骗子?我心中再次涌起一种不详的预感,在我反复的解释和安抚,并将身上不多的钱交给那中年男子后,才从中年男子那了解到,这处房子是两个月前董老从中年男子那租下来的,上个月便没有交房租,前几天,干脆扔下铺子跑了。

我心中苦笑一声,什么建筑商魏贤,什么董老中医,全他妈是骗子,虽然我还不清楚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历,但是自己已然落入了这些人合伙做的局中。

回到卓不凡家中,我向卓不凡详细询问了那个董老中医的情况,才知道卓不凡也是一个月前才与那老中医联系上,而且是董老中医慕名找到的卓不凡,而卓不凡此前对董老中医,或者说对这个董老骗子的底细根本就不了解。

魏贤找上了我,董老骗子联系上了卓不凡,一步步的引诱着我走进鬼耳朵山,到底是为了什么?此时此刻他们又在哪呢?如今老骆师徒三人又生死未卜,那他们真正的目的,也就不可而知,唯一知道真相的尼郎,又是什么都不肯吐露。

我告诉卓不凡,自己准备回苗寨了,卓不凡说尼郎提醒过自己,如果没什么事,尽量留在省城,先不要回苗寨。

我告诉卓不凡自己店里还有生意,出来了十多天,也该回去了,卓不凡笑着说,谁还不知道你那个店,要不是我在省城批发这些中药草,靠你那个药店,你早喝西北风去了。

不过卓不凡知道我这人性子拗,决定了的事情很少有人能改变,也就不再多言,只是叮嘱我凡事小心点,虽说他并不清楚在鬼耳朵山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心中多少还是有些疑虑,只是一直未曾说出来罢了。

第二天我便回了苗寨,走在进山的小路上,踩着熟悉的土路,呼吸着家乡的空气,我多日不安的心绪才算安静下来,只不过心中还记挂着如何跟寨子里的人交代老骆师徒的事情。

虽然进山采药本身就冒着极大的风险,而且每年都有采药人坠崖身亡的事情发生,但是老骆究竟是死是活?若是死了,到底是不是被尼郎所杀?这一切,我完全不清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心中祈祷着回到苗寨之后,若是看到老骆师徒已经归来那该多好。

进了寨子之后,突然一股压抑的气氛笼罩上来,走在路上,我看到了很多陌生的面孔,虽然他们都是苗族人的装束,但我还是肯定他们绝对不是寨子里的人。

虽然寨子里住了上千户的苗民,与我相识的也不过百十余户,但是我这人有个最大的特点,就是过目不忘,凡是我见过的人,一眼便能区分开是不是我们寨子的人。

这些人虽然极力掩饰,但我依然能看出他们的不自然,三五人或聚在一起闲聊,或假装路过,但是他们的眼神却从未在我身上离开过,这些人面相凶悍,一看就不是善茬。

尼郎离开时警告我不要回苗寨,难道指的就是这些?我加快了脚步往家走去,越是靠近我那座吊脚楼,陌生面孔越多,在我药铺的门前,也站着两个人,我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预感,这些人就是冲我来的。

我弯下腰蹲在地上假装系鞋带,伺机观察了一下,寨子门口到我的吊脚楼这一百多米的距离,竟有十多个人,虽然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但是从他们的眼神中,我已经感受到了危机,我没有往家的方向走,转了个身,来到寨子门口的一间杂货铺门前。

我拿了根烟点上,站在杂货铺子门前准备买东西,老板哈叔是我的老熟人了,似乎也是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冲我努努嘴说:“小沈啊,这群人在你家门前晃悠好几天了,你可小心点啊。”

我冲哈叔点点头,低声笑着说:“哈叔,这几天有没有见到尼郎?”

哈叔摇摇头说:“最近几天没见尼郎外出,应该在家呢吧。”

“多谢哈叔。”我把烟塞进口袋里,既然到了自家门口,就算天大的事,也不能就这么怂了,更何况这光天化日的,这些人还要绑架我不成,就算他们敢,寨子里的苗民也不可能让他们在这里放肆。

我沿着路边往家走,突然在路旁两个吊脚楼中间的暗巷里闪出一个人影,那人拉住我的胳膊,把我拽进了吊脚楼的夹缝中,这两座吊脚楼离的近,中间夹缝很窄,我在夹缝中只能侧着身体前行。

“是尼郎吗?”我问道,虽然那人披着长长的披风,又用帽子遮住了头,可我还是凭着感觉,觉的此人就是尼郎。

“别说话,快跟我走。”果然是尼郎的声音,只不过声音依旧有力无气,还伴着阵阵咳嗽,似乎前几天受的伤还没好,身后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和吆喝声,看样子是那群人追了上来,尼郎带着我沿着山脚下吊脚楼群的后面,七拐八绕地甩掉了追赶我们的人。

吊脚楼都是依山而建,虽然我在苗寨住了这么多年,可是却从没有到这地方来过,没想到这些吊脚楼的后面,竟然被建筑隔出了许多条小路,而且到处都长满了杂草,就像是个迷宫一般。

我跟着尼郎一路跑到山顶,在大巫师的门前停了下来,尼郎招手让我跟他进屋,我想起大巫师曾把我介绍给魏贤,刚要迈出的脚步又停了下来。

尼郎看出了我的顾虑,冲我点点头说:“大巫师是自己人,进来吧。”

虽然不知道守在我家门前的人与魏贤他们是不是一伙,但总之对我是不怀好意,甚至是一副要绑架我的气势,至于尼郎,至少现在看,对我并无恶意,既然尼郎如此说,那我也不再质疑,跟着尼郎进了吊脚楼。

屋子内依旧熏着药草,药香笼罩在整间屋子里,大巫师正在等着我们的到来。

“大巫师,他们还是不放过沈风。”尼郎的话印证了我的想法,但是目前发生的这一切依旧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该来的终究要来,躲是躲不掉的。”大巫师摇了摇头,抓起一把药草放进熏炉中。

“尼郎,大巫师,你们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天发生的事已经快把我折磨疯了,那个魏贤,大军,老骆,哈桑和哈吉,还有鬼耳朵山上发生的一切,到底都是怎么一回事。”我的声音已有些歇斯底里,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已经折磨的我精神崩溃了。

尼郎站在一旁,表情凝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反倒是大巫师依旧面带着和蔼的笑容。

“你们倒是说话呀。”我的情绪变的暴躁起来。

“既然瞒不住,那便告诉他吧。”大巫师转头看了看尼郎。

尼郎紧皱眉头,双唇紧闭,似乎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开口说道:“风哥,原本我以为隐瞒你所有的事情,你便不会有危险,看来是我错了,就算你真的不知情,他们都要除掉你。”

“我不知情什么?谁要除掉我,你倒是说清楚啊。”尼郎遮遮掩掩的话越发让我急躁起来,已然完全沉不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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