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固执,始终否认他们之间有爱情,真是这样吗?不,他们是有感情的。在他尽力维护幸子的时候、在他为幸子对我生气的时候、在他听不见金妈妈和阿英的声音只看得见幸子可怜表情时,我就知道,就算幸子有缺点无数,但重要的是,他爱她,不改不变。」
往后仰靠,故事说完了,她松一口气,不管完不完美、不管是否博得掌声,故事结局,她的人生继续。
「妳会一直爱他吗?」亮君问,她的语音有些些飘浮,双双不晓得是哪里的腔调。
「会。妳要给我建议吗?」
「如果我是妳,我会继续留在他的身旁。」
「为什么?看他和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是很痛苦的事情。」
「起码妳能看得见他,思念是比嫉妒更辛苦的事情。」她说。
「这是妳的故事吗?」
「妳现在有心情听故事吗?」
「为什么不,我的故事已经结束,妳的……」
「我的故事不会结束,也不曾开始。我是个听障人士……」
「什么?」
「别担心,我听进妳的故事了,我会读唇语,读得相当相当好。」
「妳……」
「不要同情我,有时候我很庆幸自己听不见,这样就听不见他们在床上的申吟声……」
这天下午,尹亮君的故事在双双耳里,再次证明,爱情中的缺陷多于完整。
见不到双双,颖川的情绪陷于严重低潮,陆家兄妹联合起来,不让他和双双见面,他不晓得双双回家后发生什么事情,但他知道她一定很伤心,那个风铃盛载了他们许多童年。
他急于找到她,连跑十几趟陆家,只得到一个消息,双双生重病,于是他找遍台北大大小小医院。没有,完全没有,双双凭空消失,再也没有下落讯息。
婚期一天天接近,他无心筹备也无心管理公司,所有人都发现他的不对劲,却将它解读为婚前忧郁。
错了,他并不忧郁,对婚姻,他有他的看法,他认为天下人的婚姻籼自家的父母亲一样,他们并不相爱,但他们共同扶养一个小孩,共同为工作打拚,共同为创造更多的名利权势努力。
至于心灵空虚,无妨,外面多的是乐于为他们制造浪漫的情人。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不易受影响的人,但双双的失踪影响了她,工藤靳衣的话也影响了他,他找来金妈妈、阿英求证,找来征信社调查,结果让他吓一大眺,原来表面温柔贴心的幸子,竟是戴了双重面具的女人。
双双的委屈、双双的抱歉、双双的眼泪,一遍遍敲痛他的心情。那是种从没有过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