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床边她的身前,低头看着双双的头顶,每回她心里不舒服,就用头顶对他。
「要是说得清楚就好了。」她闷闷回话。
双双手向上攀,摸摸摸,摸到他平平的腹部,环住他的腰,头一靠,靠在他腰间。
「什么事情说不清楚?」
拉开她的手,坐到双双身边,没骨头的女人又往他胸前靠,双双说他是她的软垫,有他在,脊椎不肯发挥效用。
「我在生气。」
「生谁的气?」
「爸爸、妈妈、哥哥、幸子小姐还有我自己。」
「一个一个分析,从爸爸开始。」
「我知道享受特权是身为欧阳家孩子的权利,也知道在特权背后,我们必须付出义务,选择工作是一种、婚姻也是一种,可是……我没办法不生气爸爸,连见面都不曾,就径自替你决定对象。」
「我懂了,妈妈呢?」
「妈妈……」
她可不可说从母亲身上,她感受到自己被厌恶?她可不可以猜测,自己的不完美让母亲完美的人生,出现缺陷?果真如此,她该生气自己,是她不自量力,投胎到这个家庭,而不是生气母亲以她为耻辱。
「怎样?」
「我生气她和爸爸站在同一边,逼迫你接受婚姻。」她避重就轻。
「嗯,工藤幸子呢?」
「先入为主是种要不得的观念,可是我不喜欢她,真的。不要问我为什么,我就是不喜欢她……」因为她和自己抢大哥?摇摇头,她摇去荒谬念头。
「那妳又生气我什么?」
「你为什么答应爸爸?你从不屈从别人的意见,为什么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面,不坚持自己的想法?」说实话,她最气最气的人是他,明明只要他反对,谁都不能奈他何,可是,他居然同意!气死、气死!
气归气,她靠近他一点,再靠近一点,一路靠进他的怀里,坐到他的膝盖上方,耳朵贴在他胸部,咚咚咚……他的心跳声带给她安慰无数。
「这就是我的意见。」他简扼回答。
「你想娶一个没见过面的女人为妻?」她瞠目。
「我们早晚会见面。」
「至少不是在不认识的情况下决定婚事呀!说不定你们性格不合、你们的价值观不同、你们连挤个牙膏都会因方式不同而吵架,夫妻之间能吵的事情多到不行,要是没有爱情做润滑剂,失败率是百分之一千。」
双双说得很严重,希望能够扭转乾坤,促使他改变心意。
「我和工藤幸子之间不会。」
「你凭什么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