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翩翩这些年为她赚了不少的份上，谢宜韵没给她难看，只是淡淡说道：“凤舞不够伶俐，你若要人，不如让楚楚跟着你吧。”
翩翩把手里的绢帕一甩，不乐意道：“我就要凤舞！”连个理由都不给，也不知道是不屑给还是给不出，大约是后者吧。
谢宜韵眼里有了几分恼。“凤舞我另有安排，怎么，现在姿韵坊我做不了主了？”
话不可谓不严重，翩翩智商再捉急也察觉到谢宜韵的不悦，扁了扁嘴，不情不愿的退步。“您是坊主，当然是您做主。”
这件事的细节凤舞很快就从楚楚嘴里知道了。
同一天被卖到姿韵坊，又年龄相近，凤舞和楚楚自然而然成了室友。凤舞习舞，楚楚跟着阿莹学走索。
谢宜韵把楚楚调到翩翩身边跑腿事先没有告诉阿莹，阿莹在姿韵坊也不是小透明，她不见得多喜欢楚楚，但却非常生气楚楚却服侍翩翩。
这很好理解。
楚楚再怎么说也算是她的徒弟，被她视为自己的所有物。翩翩又是个不够聪明有意无意得罪人的性子，在姿韵坊明里暗里不知道得罪阿莹多少次了，阿莹能喜欢楚楚却服侍得罪过自己的人吗？而且招呼都不带打的。
阿莹不能怪谢宜韵，当然只好这笔债记在翩翩头上。两人已经为着鸡毛蒜皮的小事吵过好几回。
楚楚夹在其中受了不少罪。
“阿莹姐姐今天又骂我笨，说我长的不是骨头是木头。今天她把绳子调高了两寸，我本来就站不稳，一害怕就掉去了。”楚楚说着说着，眼睛沁出一颗颗晶莹的泪珠，好不可怜。
确实挺可怜的，手肘擦破了一大片，膝盖都肿了。
就这样还要被阿莹骂。
古代的学徒没人权啊，换了现代学生摔成这样，家长还不把老师桌子都掀了，接着曝光——安全工作不到位、老师没责任心、虐待……最终的结果就是老师赔一大笔钱然后名声败光。
谁让楚楚生在古代呢，谁让楚楚被爹娘卖了呢。只要谢宜韵不管，阿莹想怎么对她就怎么对她。
屋子很窄，按照现代的算法大约不到十平方米，摆了两张木板床，一个半人高的立柜，两只箱子，一张妆台。凤舞住进来后把屋子里的东西重新摆放，没有开窗户的那面墙清空，又占了靠里的床，墙壁和床之间约一米宽的长方形空处就成了她的室内练习点。
此时她一只腿抬起放在床板上，腰肢下压，练习压腿。
小孩骨骼柔软，正是趁机打开身体的时候。过几年骨骼成型变硬再想连劈叉、下腰、大踢腿、空翻之类的动作就太受罪了。
压腿也要一步步的来，不能急切，否则很容易拉伤肌肉，严重的还会骨折。
凤舞第一次再窈娘面前表演劈叉时身体毫无基础，强行劈叉的结果就是肌肉拉伤，幸好她灵魂有经验才避免了更糟的后果。但路途上奔波本就难受，她腿又伤了，滋味可想而知。
凤舞一点点的让腰侧弯，右侧身体慢慢靠近搁在床板上的右腿，中间还有半臂距离时停止，保持一会儿，又换另一条腿。
“翩翩姐姐也不喜欢我，我给她倒的水她不是嫌凉就是嫌烫，明明上午我要练功，她还要我去给她洗衣服……”楚楚说着说着，感觉生活无望，悲从中来，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楚楚这么惨好像她要负点责任……凤舞收了功，在床边坐下，一边擦汗一边随口问。
“要不我试试跟坊主说，让你别去翩翩那儿。”
楚楚收了眼泪，红肿着眼眶，期盼道：“能行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