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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冲破中考的阴霾

七月,是这个小镇最宜人的月份。六月,虽说也立夏了,但冷的日子还是霸占了大多数,总也不能让人痛痛快快地穿次裙子,露回膀子。八月,虽说还是夏天,可早晚儿,总会有吹得人恨不能赶紧躲回家里的凉风。所以,这里的人都打心眼儿里喜欢着这个月。赶集,音乐节,唱大戏什么的都会安排到这个月份,生怕错过了这个月再得等一整年。今天是七月三号,是最讨人喜欢的七月里的第三天儿,说是万里晴空偶尔飘着两三朵嬉笑打闹的白云丝毫不夸张。现在又是上午八九点钟,太阳还没上升到可以凌驾在人们头顶叫嚣的高度,还不是烤的人们焦躁的日头。是的,今天如果不是中考成绩公布的日子的话,现在一定是让人最想拨停时钟,永远停留的一刻。

“落落,你说说,你让我们咋接受呀?从小到大,爸妈没有对你说过一句难听的话,更不要说打你骂你。你从小就听话,就知道咱们家的情况,就懂事,我们也以为你知道我们对你的期望,不会让我们难过。爸妈可是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妈,您别生气了,这次是我做错了,真是我错了,是我贪玩,是我没有努力,是我不够孝顺,没能考个好成绩让你们高兴。”

“唉!落落,妈真的没想到,平时学习上你可是从来不让我们操心的呀!可你这次怎么会考出这样的成绩,这是中考啊,落落,你知不知道?”

“妈,我真的错了,妈,您别难过了,我以后再也不惹您伤心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一定考一所让你们满意的大学,一定为你们争光,一定让你们骄傲,绝对再也不辜负你们对我的培养和教育了。”听到妈妈那样说,北落真慌了,不自觉的话音儿里带上了哭腔,情急之下,不知啥时候听过的台词也全都蹦了出来。虽说她心里真的下定决心以后要好好学习,但这些虚头巴脑的词儿她还真不太习惯,尤其是说给她最亲的爸妈听。

这次真的是惹爸妈伤心了吧?他们一定对我很失望吧?否则妈妈也不会说这些从来没说过的话。爸妈身体不好,自从他们下岗,家里条件也不好,可他们还是到处奔波,辛辛苦苦供我上学。这些我怎么能不知道!又怎么能不懂!这次真的都怪我!是我不争气!要是当初我能好好学习,不贪玩,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现在他们就不会这么伤心了吧!北落想到这儿,心里更是又难过又自责。眼泪不自觉地就止不住了。

“行了,你也别说了,咋还把孩子给说哭了呢!落落,别哭了啊!听话啊!别哭了!以后好好学习就行了!以后咱考它个好大学,让他们都看看我们落落才是最好的,落落一定比他们都强,一定能考个好大学,给咱们家长脸。”蹲在门口闷头抽烟的北方军终于看不下去了,站起来,走到女儿面前,一边儿不停地给郝美玲使眼色,一边儿给北落擦眼泪,尽力安慰自己的宝贝女儿。说实话,拿到成绩单,他也真是吃惊,心底也有火气不断往上窜,尽管他不愿对自己这个平日善解人意的孩子发火,一再压制自己的火气,但想到她将上不了好高中,他还是任由妻子说了那么多。可看着孩子不住地流眼泪,心疼最终还是扑灭了所有的火,他知道孩子已经够听话了,不能光怪孩子。

“别哭了啊,落落。妈也是为你好,怕你将来和我们一样一事无成,和我们一样只能受苦。妈知道落落最听话了,别哭了啊!爸妈也是为了你!乖啊,落落!”知道成绩,郝美琴心里满是震惊和气愤,这样的成绩别说进市重点了,就连市里好点的高中都进不去,估计能要她的也就镇里的这所学校了。唉!也怪家里没有那个钱,没钱把她送到好一点的学校。想到这儿,不知是因为孩子的不争气还是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她心里的那团火越烧越旺,尽管从来没有说过孩子什么,可她那会儿真的憋不住了,想发泄发泄。但当她听到孩子说的那些话,下的那些决心,想到孩子一直以来听话乖巧的模样就后悔了。

“恩,爸妈,你们放心吧,我懂!我以后再也不会惹你们伤心了!对了,你们不用给我找好学校,我就上咱们镇一中了,是金子在哪都能发光,这儿还离家近,省的你们还得天天想我,惦记我。”听到爸妈安慰她,看到爸妈想开了,北落也抹干了眼泪,又恢复了那副懂事的模样,尽力安慰爸妈。不过,她是真相信未来,相信即便是在不好的学校,她也能考上好大学,只要她肯努力学。

“唉,都怪爸爸没本事,不能让你去好学校读书。”

“说什么呢,老爸!有你们这么疼我,我已经比别人幸福了不知多少倍。老规矩,你们不用替我担心,我自己的事儿就交给我自己来办吧!不过,这次我一定不会再让你们失望了!”

“可是,落落,就算是上咱们这儿的高中,你的分数也不一定能进加强班啊。我听说今年咱们这儿一中留下了很多高分的学生,有不少还是校领导的孩子。这样一来就真的进不去了。可咋办呀?”郝美玲又有了新的担忧。

“是吗?那可真不好办了,落落。”北方军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了。

“这有什么关系,没事儿的,等到文理分班的时候,我就进去了!”

“臭闺女!就知道你能行!”他们好像已经看到了希望,顿时惆怅烟消云散。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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