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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爸 妈

“啊!”

陈子研猛得惊醒。这到把邻座的兄弟吓得够呛:

“你这是要干什麻,这是!吓死个人!“邻座的大哥操着一口正宗的陕北口音。

“对不起,对不起!“陈子研在这种情况下只知道道歉,一方面是性格原因,一方面更是因为刚才的噩梦。

“妈,你一定要等我回去!“陈子研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希望自己能尽快回去将母亲紧紧抱住,再也不放开。

“大妹子,你眼睛咋这红,咋还哭上了这是。“陈子研邻座的大叔观察力还挺好,尽管陈子研已经极力掩饰,不想在人多的地方被人发现自己哭了,可还是被眼尖的邻座给发现了。

“啊,没事儿,眼睛进虫子了,我揉的。“陈子研只好赶紧找个借口搪塞一下。

“是这啊,还以为你哭了。“

“我好好的哭啥啊,你就别多想了。“

这位大叔将信将疑的就没再追问,可能也觉得陈子研只是一个偶然同行的旅客,真自己也没太大关系,就继续眯着眼睛休息。

虽然刚才做了一个让陈子研到现在心跳速度依然没有降下来的梦,但陈子研心想自己心里再着急也没用,为了缓解一下心慌,陈子研就只好东瞅瞅,西瞧瞧。陈子研发现邻座的大叔兄弟睡着了,这才有机会好好观摩一下自己的邻座:

黑黝黝的脸庞上布满了皱纹,其实更多的应该是生活得打磨,从邻座大叔的装扮不难知道其是一位农民工,长期的高强度劳动让其肩膀有些佝偻,手心和虎口早已磨了厚厚的老茧,指甲缝里是永远也清楚不干净的污垢,一双大手虽然看起来很脏,但是显得是那么有力量,正是这双手撑起了自己背后的家庭,自己的家人得已快乐的生活,孩子能够有学可上。

陈子研知道,其实邻座的大叔和自己的父亲年龄差不多,只是由于工作环境的不同,邻座的农民工大叔显得更苍老,看起来像是比自己的父亲老了将近十岁。想到自己的父亲,想到母亲又可能会永远离开自己,陈子研觉得自己心头又是一阵酸,想到父母为自己操劳了大半生,自己却不争气,高考还考得不理想。想到父亲不仅为自己操碎了心,好不容易把自己送入了大学,自己却可能要承受自己最爱的另一半的离开之痛。陈子研此时在心里默默的下定了决心,如果母亲能渡过难关,那自己以后一定常回家陪父母,好好尽孝道;如果不幸发生,那自己一定要在父亲最脆弱,最悲伤的时候陪他走出来,好好的和父亲搀扶着过完后半生。想到这里,陈子研将自己一路上盖得夏凉被盖到了邻座已经睡着的农民工大叔身上。

虽然天还没亮,但陈子研已经睡不着了,又继续趴着窗户看着窗外,不过和白天不同的是,现在的窗户是亮亮的,窗外的景色也被深蓝色覆盖着。

长途火车总是避免不了有乘客脱鞋,车厢里弥漫着脚臭味混杂着各种口味的泡面味,陈子研觉得自己快要患上密闭空间恐惧症,虽然空气确实有些让人窒息,心里却没空去在乎脚臭味,内心只是卯足了劲想要火车能快一点,可火车依然是慢悠悠的在铁轨上前行,好像在留恋沿途的风景,久久不舍离开,这让陈子研一筹莫展,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陈子研到火车站已经快早上了,邻座的大叔也是在这一站要下的,大叔起来看到自己身上盖得夏凉被,用特别不标准的普通话给陈子研说了一声“谢谢!“

天边慢慢得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周围的景色已经不再是深蓝色,取而代之的是更浅的色调,陈子研出了火车以后终于才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大口的吞噬着清新的凉空气,让陈子研好一阵放松。在这一站是终点站,所有车上剩下的所有人都下车了,新鲜空气还没吸几口,就又被人潮淹没,过了将近十分钟,陈子研才随着人潮挤出了火车站。终于,不再是那么拥挤,虽然是夏天,但毕竟是早上,陈子研一出站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陈子研现在心里不想别的,就一心想赶紧去医院,赶紧去找自己的爸妈。

费了老大的力气陈子研才拦到一辆出租车,“第一医院“,告诉司机师傅目的地以后,陈子研就再也没说过多的话。虽然离开了几个月,但周围的环境并没有太大的改变,一切都是自己曾经熟悉的样子,只是如今这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伤感。路边的清洁工已经开始打扫卫生,他们将赶在天彻底亮之前将马路打扫赶紧,生活中总是少不了这些默默付出的人,陈子研觉得自己的母亲也从来是默默付出的那个。

由于天还没彻底亮,上班族和上学的学生都还在睡梦中,所以交通很顺畅,很快陈子研便到了医院门口,付完车费,顾不上找钱,陈子研就径直朝医院走去,留下司机师傅一人在后面大喊大叫却得不到回应。

早上五点多病人基本还没起床,只有靠近门口的地方有护士值班,陈子研给值班人员说明情况以后,便被放了进去。医院的过道黑的看不到尽头,和以前看过的恐怖片一样安静的让人心里有些发毛,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刺鼻味道,可能还飘荡着以前在这个医院病死的人的灵魂,想到这里,陈子研心里也是一阵发毛,不过陈子研也没顾这么多,蹑手蹑脚便走向母亲的病房,她现在只想赶紧见到自己生病的母亲,自己一路上万分思念的母亲。

到了病房门口以后,陈子研发现门并没有关,尽管已经非常轻手轻脚了,但在推开门以后,本来趴在母亲床边的父亲就坐了起来,看到陈子研进来就做了一个“嘘“的手势,陈子研连忙捂住自己本来准备说话的嘴。

看样子父亲是一夜没怎么睡,想到以前自己生病的时候也是这样,自己在床上躺着,父亲就这么的趴在床边,从晚上到早上就这么看着自己不睡觉,现在母亲生病了,父亲依然还是这样,父亲总是为自己和母亲操碎了心。想到这里,陈子研觉得自己有些哽咽。

“爸,你去睡一会吧,我守着我妈。“

“妍妍,你肯定坐了一夜火车,你去休息吧,你不用管我。“父亲坚持要自己守着母亲。

“哎呀,爸,你就听我的吧!“陈子研一不小心就喊得有些大声,喊完连忙捂嘴却早已来不及,果不其然,把母亲给吵醒了。

“妍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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