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怎会这样想?我冤枉啊!”欧阳夜寒一脸委屈,深邃的眸子里满是受伤之色,“想当初,我曾派人前往剑霖山庄买武器,可皇甫天却不为所动,说是库房里那几把武器,乃是镇庄之宝,不会卖给任何人。”
“是嘛!”月甯不屑的哼了一声,“你万寿宫的名声那么臭,是我也不会卖给你的!”
“为夫派的是别的门派弟子,还有一些富商绅豪,来回奔波几次,都是空手而归!“
“别的门派弟子?”月甯敏感的扑捉到一些信息,望向他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意味不明。
“夫人别用这种眼光看为夫!”欧阳夜寒有些好笑她的反应,似乎并不打算瞒她,“江湖中的各个门派,几乎都会安插一些眼线在别的门派中,不足为奇!”
顿了一下又道:“万寿宫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查出几个眼线。”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悠悠道:“所以,当初为夫亲自带月铠回万寿宫,并且让璃云教他武功时,可是顶了很大压力呢!”
“少来!你明明是用月铠威胁我……”
“威胁你什么?你倒是说啊!”欧阳夜寒见她涨红了脸,不说话。轻叹一声,“哎,原来我在你心目中,竟然是这样的人,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始终都不相信我!”
“你……”月甯有点哭笑不得,这都哪跟哪啊!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好吧?说的好像自己有多坏似的,这男人也太无耻了!黑的都能说成白的,自己的好口才怎么在他身边,一点用处都木有?
悲催啊!悲催!
正在这时,剑霖山庄门前突然响起一阵通报声:“苍山派,嵩山派,峨眉派掌门到!”
月甯寻声望去,只见黎耀祖,魏棕与一名道姑打扮的中年女子,一同进了剑霖山庄。
从迎接弟子脸上的恭维与谦恭之色来看,三人在武林中的地位非同一般,因月甯与黎耀祖,魏棕交过手,倒也未对他们有过多的关注。
她的视线一直落在那名手拿拂尘的道姑身上,道姑着一身月白道袍,神情不悲不喜,沉着冷静,一双褐色眼睛仿佛一汪死水,无波无澜。
脚下步伐极轻,走路像是飘起来似的,不发出一丝声音,可见,此人轻功必定一流。
正在这时,道姑突然停下脚步,眼神凌厉的向这边看来,月甯只觉得浑身一怔,急忙收回视线,将身子隐在枝叶当中,一颗心砰砰直跳。
或许是因为她穿浅绿色衣衫的缘故,道姑看了片刻,便若有所思的继续往前走。不过,她的唇边却扬起一抹残忍自信的笑意,让人心寒。
月甯见他们离去,这才长吁一口气,软软的靠在树干上,喘息着。
欧阳夜寒见状,抬手替她擦擦额头上的汗水,轻叹一声,“想必你已看出来,这静寒师太非同常人,她不仅轻功极好,手上的浮沉更是被她使得出神入化,坚硬如铁,连锋利的刀剑都无法穿透拂尘,反倒被拂尘一折两段。
江湖中人,提到她无不变了脸色,静寒师太也向来眼高于顶,不屑与各门各派走动,今年竟然会来为皇甫天祝寿,真是稀奇事。”
月甯心中的惧意,已渐渐消失,反而颇有兴致的问道:“这么说,她很厉害了?”
欧阳夜寒点点头,“是的。”
月甯又问道:“你与她交过手吗?”
“没有,”
月甯偏头想了一下,才道:“那魏棕,黎耀祖与她相比如何?”
“恐怕二人联手,也难以打败静寒师太。”欧阳夜寒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有几分沉重,他突然觉得静寒师太来此,必定不单单是祝寿那么简单,难道她来此的目的也是为了那件事……?
起风了,树叶随风摆动,非但没能让人有一丝凉意,反而感觉更加闷热,就像是被困在蒸笼之中,有人开了风火炉似的。
剑霖山庄门前,依旧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突然一白衣男子引起了月甯的注意,她的眼睛立刻眯了起来,他怎么也来了?
欧阳夜寒见状,也随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男子身姿修长,挺拔,如同一颗迎风而立的松柏,他嘴角含笑,眼睛明亮如星,浑身透出一股高贵,温暖的气息。
男子好像一阵清风,在这炎炎夏日里,使人感到神清气爽。
“认识?”
他的语气平静温和,虽是问句,却也是肯定句。
月甯点点头,“暖阳居以前的主人,前两天我们曾在一起喝酒。”她并不打算隐瞒他,因为她知道,就算她不说,他也知道。
欧阳夜寒抿唇不语,璃天跟他说过,那晚他们差点兵戎相见,最后却是以相谈甚欢结束,他知道,月甯并不是个笨女人,并不会为了一个长相俊美的男子,而失去原有的判断力。
他之所以问,是想亲口听到她说,现在,他觉得心情很是愉悦,她并没有遮遮掩掩,不是吗?
想到这里,他开口道:“楚无殇,双十年华,楚霸天第二子,也就是当今二皇子,温润如玉,笑如春风,不会武功,喜游水玩水。”
月甯有些吃惊的望着他,“你竟然……竟然……”
欧阳夜寒笑着接过她的话,道:“竟然能将他查的这么清楚,是么?”见月甯不说话,接着道:“普天之下,能将白衣穿的如此纤尘不染,除了楚无殇,还能有谁?
温润如玉,笑如春风,这八个字,天下间又有几人能做到?”
“难道仅凭这些,你就能确定他的身份?”月甯撇撇嘴,不服气的反驳道:“公孙逸的气质也不俗,若是他穿上白衣,必定与楚无殇有的一比。”
欧阳夜寒笑道:“第一,公孙逸不姓楚,第二,公孙逸甚少穿白衣,第三,公孙逸的年纪比楚无殇长两岁。”
月甯白了他一眼,突然觉得自己是有够无聊的,居然跟他争论这些,但自己与楚无殇只不过有一面之缘,为何却不由自主的想替他辩驳几句?
难道她打从心里不愿承认楚无殇就是二皇子?哎,罢了,有些事情纵然能逃避一时,又岂能逃避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