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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生死两茫茫

万寿宫空旷的广场上,黑压压跪了一大片宫中的弟子,众人脸色发白,眼中充满了惧怕与惊恐,吓得大气也不敢喘。

“连宫主都拦不住,要你们何用?”说话之人约莫四十多岁,一张锐利的眼睛,泛着森冷的光芒,五官周正,却偏阴柔,着一身玄衣。

“属下该死!”众人声音微颤,头几乎埋在了地上。

“废物!一群废物!”冷赢冽双目一凛,快速挥出一掌。

“啊!”一名万寿宫弟子,身子倏地被腾空拎起,他甚至来不及反应,已被丢出数丈之远,整个身子狠狠的撞到广场内的一颗圆柱上。

众人看到他鲜血直流的模样,吓得差点瘫软在地,眼里的惊恐,已然达到极致。

万寿宫虽然做过很多为人不耻的事情,但宫规甚严,平时只要有弟子犯了一点小错,被打骂是常事,若是遇到冷赢冽心情不好的时候,没死也脱层皮。

不过自从欧阳夜寒当上万寿宫的宫主后,冷赢冽已收敛许多,很多事情都是交给欧阳夜寒全权处理。他们的日子虽然依旧小心翼翼,但已然好了许多。

欧阳夜寒脾气不好,性格也有些残暴,但大多时候都是因毒发时,迷了心智,才会如此。

今日若不是因为四大护法只有璃风一个在宫中,欧阳夜寒也不会跑出了万寿宫,若是他下山出了什么意外,他们这次怕是死定了。

眼看丑时已过,众人只觉得心中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压得他们喘不过气,皆是一副面如死灰的神情。

就在此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至近,众人纷纷回头,见正是欧阳夜寒与璃风两人,不禁大喜过望:“恭迎宫主!”

声音整齐响亮,回荡在这宁静的夜色中。

冷赢冽足尖一点,几个纵越已飞到两人身边,神色激动:“寒儿,你总算回来了,为父可是担心死你了!”

目光触及到欧阳夜寒肩膀上的纱布时,瞳孔猛然一缩,大惊失色,“你受伤了?何人为之?可严重?”说着,还伸手探上欧阳夜寒的手臂,为其把脉。

忽而猛然收手,言语中带有几分自嘲:“为父真是老糊涂了,半点医术都不懂,竟然还妄想为你把脉!”

“老宫主也是太过于担心主子了,属下这就去请公孙大夫!”璃风小心翼翼的将欧阳夜寒交给宫中的一名弟子,而后提气飞速离去。

“义父,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欧阳夜寒原来冷峻的面容,渐渐柔和起来,言语中充满敬重。

“傍晚时分。”顿了一下又道:“好了,先不要这些,快回凛寒殿!”冷赢冽故意板起脸孔,精明的眸子,在灯光的映照下,忽明忽暗,让人看不出情绪。

“嗯!”欧阳夜寒点头应了一声,很是听话。与平常嗜血,残暴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恐怕他也只有在冷赢冽面前,才会如此吧!

公孙逸站在窗前,望着漆黑的夜色陷入沉思,屋内跳跃的烛光,映在他的脸上,让那张菱角分明的面容上,又多了几分忧郁。

阵阵轻风吹过,胸前的两缕发丝随风起舞,温柔的划过他的脸庞。抬手,抓起其中一缕青丝缠绕之间,唤出了那个让他心痛无比的名字,“琳儿,我好想你。”

不知不觉眼眶已红了大半,眼前又浮现出那张清雅无双的脸庞,心底的某个地方,很疼,像是有人拿刀在凌迟他一般,几乎无法呼吸。“公孙逸,她与你已是生死两茫茫,再也无法相见。”

“逸哥哥,我喜欢你!”

“逸哥哥,琳儿长大了嫁给你可好?”

“逸哥哥,我们要一直一直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昔日的种种,一遍遍在他眼前上演,那些曾经的美好,都已随风而去,那个如精灵般的女子,只能出现在自己的梦中,心中。

每每午夜梦回,无尽的失落与后悔如荆棘般缠绕心头,痛的如此强烈,痛的如此真实。他无法想象她那么一个怕疼的女子,竟活活被大火烧死。

每想到这里,他就恨不得随她而去,但仅存的一点理智,却是不断在提醒他,“公孙逸,你不能死,你一定要为她报仇!”

“是啊!报仇!”但是活着,却是让人生不如死啊!

“公孙大夫,主子受伤了,还请您速速前去凛寒殿!”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公孙逸的回忆,抬头,见璃风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严重么?”公孙逸迅速调整好自己的神情,一边拿医药箱,一边出声询问。欧阳夜寒的武功在江湖上可是数一数二的,甚少有人能够伤他。

除非……难道是他体内的毒提前发作了?想到这里,公孙逸更是加快了脚步,匆匆向凛寒殿跑去。

他不喜与人接触,故住在偏远寂静的倚雨殿,平时除了前往后山采药,大多数时间便是呆在殿内看书,对于殿外之事,甚少关心。所以对于下午的事丝毫不知情。

两人才刚踏入凛寒殿,公孙逸的胳膊便被冷赢冽牢牢抓住,他神色焦急的对着公孙逸道:“快看看寒儿的伤势如何!”

公孙逸眉头轻颦,眸中划过几分厌恶,但也不过一瞬间,他已然恢复如初,对着冷赢冽道:“老宫主稍安勿躁!”

说着,轻轻挣脱冷赢冽的钳制,坐在欧阳夜寒的床边,为他把脉。

倏地,他脸色一变,有些狐疑的看了欧阳夜寒两眼,见对方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公孙逸再次郑重的将手探上他的脉搏。

“公孙大夫,主子的伤到底有没有大碍?”璃风本就担心欧阳夜寒的伤势,现下见公孙逸这般谨慎,更是急的满头大汗,忍不住出声问道。

“宫主中毒了,且此毒极为强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罕见的寒冰嗜草所研制而成,无色无味,剧毒无比!“

公孙逸话音刚落,众人皆是脸色巨变,尤其是冷赢冽,整张脸布满阴霾,双眸通红,一字一顿道:“是谁?”

“昆峒派,林建安!”欧阳夜寒语气平缓,让人听不出情绪,只是眉头深锁,听公孙逸的口气,此毒应该很棘手,可自己为何到现在也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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