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月上眉梢,她才睁开眼睛,下床伸了个懒腰,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打开门瞄了一眼卿钰的房间,见房门依旧紧闭,不由得有些疑惑,这家伙跑哪了?
本想吹下海螺玉坠寻他前来,又唯恐打扰到他,轻叹一声,反正自己也没什么事,还是算了。
有些烦闷的坐在桌前,看着飘忽不定的烛火,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欧阳夜寒那张冷硬的脸庞。
想着他落荒而逃的身影,忍不住笑出声来。传闻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竟然还是一枚纯情的孩纸,哈哈哈!太搞笑了。
嗯哼,反正自己的内力已恢复的七七八八,今晚又月黑风高的,正是去万寿宫的好时机。
打定主意后,她走到床边翻出包袱,从里面拿出一件夜行衣换上,又蒙上黑巾,只露出两颗亮晶晶的眼睛。
从窗边一跃而下,娇小的身影如同鬼魅,利落的穿梭在黑夜中,悄无声息。
夜微凉,街上清冷一片,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及小巷里偶尔传出的狗叫声,月甯心砰砰乱跳,有些紧张,但更多的却是兴奋。
脑中又自动过滤了一遍卿钰画的万寿宫图纸,确定没走错后,才暗暗松一口气。直到万寿宫三个大字映入眼帘,她才彻底放下心来。
扭头看着身后弯曲逶迤的台阶,月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丫的,那么多平地不开发,为毛要建在这深山老林?
饶是自己轻功一流,此时也不由得有些喘息,难怪各大门派无法剿杀万寿宫,你丫光是台阶都累的人够呛,等爬到山顶,哪还有力气与你们抗衡?
稍微喘息片刻,她定定神,纵身一跃,翻进万寿宫/内,小心的避开巡夜的弟子,凭着记忆穿梭在万寿宫的各个角落,奈何寻了大半个时辰,也没有找到月铠。
有些沮丧的趴在房顶上,突然想起温润儒雅的公孙逸。她眼睛一亮,而后又迅速暗淡了下去,自己与他不过只有一面之缘。
他会帮自己吗?万一……
哎,算了,还是再找找吧。
月甯正欲离去,耳边倏地传来一阵男声。“璃云,听说你那小徒弟这几天进步挺大啊!”
“废话,也不看看是谁教的!”璃云冷哼一声,眼角的余光斜了一眼房顶上的黑影,勾勾唇角,故意提高了声音。
月甯听到两人的谈话内容,顿时来了精神,他们说的该不会是月铠吧?嗷嗷!今晚运气不错!
“哎,你说那小孩是什么来历?主子竟然让你这堂堂的大护法教他武功,分明是大材小用嘛!”那人叹息一声,显然在替他抱不平。
“胡说什么!主子的决定岂是我等可以质疑的?”璃云呵斥他一声,话锋一转,幽幽道:“那小孩的姐姐是主子的救命恩人,主子这样做,也不奇怪!”
“璃护法此言差矣!”那人顿了一下,见四周没人,这才又道:“你长年跟随在主子身边,难道你不知道主子看上人家姑娘了?”
“你说什么?”璃云显然吃了一惊。
那人嘿嘿一笑,“咱主子平常都是冷血无情,从来不将别人的生死看在眼里,可适逢听到那姑娘的事,总是十分上心。
身受重伤还去钱来客栈替她摆平月倾门的人,伤口刚好便又亲自去给她送万两银票,竟然还派璃天护法做她的暗卫,保护她的人身安全,如今又让你教她弟弟武功,你说咱主子何曾这般对待一个女子?
恐怕咱们万寿宫很快就办喜事了!”
“行了,你这些都是从哪里听来的?以后可不许再说了!若是让主子知道我们私下议论这些,定然会重罚的!”璃云见火候差不多了,才语气轻快的又道:“时辰不早了,主子也应该考核完了,我这就去把月铠领回去休息。”
月甯一听他要去找月铠,心里那个欢喜,原来这就是人家常说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当下乐不可支的跟在璃云的身后。
璃云若无其事的走在前面,听着身后细微的脚步声,他勾唇一笑,突然加快了步子。
月甯一惊,难道他发现了?不过短短的一瞬间,璃云已失去了踪影,气的月甯差点拆了脚下的房顶。
她深深吸了几口气,确定下面没人后,才轻轻从房顶飞了下来,哪知还未站稳脚跟,原本的空地霎时多出数个约莫两米高的假山,紧紧将她围在中间。
“妈蛋!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阵法?”她低咒一声,一边躲避着假山的攻击,一边找寻破解之法。
可惜,她对阵法一窍不通,试了许多次都难以脱身,反倒身上挂了几处彩。她无力望天,欧阳夜寒,你丫的要不要这么坑!
特么的真想一掌将这玩意劈碎,又唯恐弄出了声响,惊动万寿宫/内的弟子,真真是憋屈至极。
璃云隐在角落,饶有兴致的看着被困的月甯,这个阵法可是出自凌柏大师之手,他所设计的阵法精妙,诡异多变,凶险叵测。
自己曾与璃风,璃月三人一起都未能破解此阵,他倒是看看,能让主子放在心尖的女人,到底有没有资格坐上这万寿宫主母之位。
当然,前提是不能让主子知道,否则自己非被他扒了皮不可。
月甯气急败坏的看着地上残破的碎布,真的很想一头撞死得了。你说自己没事用什么白绫当武器,平时耍耍小人物还行,一到关键时刻,就给自己掉链子。
丫丫个呸的,等破了这鸟阵,救回月铠后,一定去换个牛逼的武器。
凹凸不平的假山像是一个个训练有素的骑兵,出招快如闪电,且瞬息变化,往往月甯刚摸出一点门路,它便变了招式。
根本找不到一丝破绽,月甯就像是个无头苍蝇,跌跌撞撞找不到出路。设计此阵的人早就被她骂了几百遍,然除了让自己怒火攻心,口干舌燥以外,再无半点用处。
月甯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待头脑冷静下来后,她咬咬牙,拽起蒙面的黑巾绑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