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将她扶坐在一旁,念动法诀,给她度了些灵气,她才缓和些了。
李媒婆睁开眼,谢道:“多谢魔尊,魔尊的灵气也是多年修习日积月累所得,还是,还是莫随便度与别人。”
魔尊道:“且莫说本尊,李媒婆你这病好像不轻,魔界中人不会惹你,莫非是仙家的手笔?还是谁的诅咒?”
听到诅咒这个词,我整个人发颤,想起那位星魄“杀父弑母,妻离子散”的诅咒。那诅咒之狠之毒,将原本无辜的星魄硬生生毁灭,毁了一段生死不渝的爱情。但凡诅咒,是施咒之人极深的怨念,没有一个人逃得过,除了毁灭,没有解法。
李媒婆叹气道:“当初签下魔逸书,我和母亲来到凡间,遇到了蕤儿的爹,家境虽不大好,却是个十分儒雅书生。后来我们成亲了,不久他就上京赶考去了。他离开后我才发现自己有了孩子,放榜的日子都过了很久,可是她爹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消息。因为怀着孩子,我没有去找他,只是差人到京城打听他的消息。几个月后我生了蕤儿,可是蕤儿生来就是妖,而且得了病,我更怕他见到蕤儿。于是我一个人去了京城。到了京城我刚巧碰到了他成亲,娶得是京中大员的女儿。”
她说这些话时已经语气平淡,脸上也没什么特别悲戚的表情,淡淡的,好像在说很久以前别人的故事。
“我当时十分痛苦,背着魔逸书天谴后果,用了妖法,想要杀了他,和他同归于尽。可是他早有准备,他早就知道我是妖,早就想离开我。他说娶我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因为我是个妖,他母亲就是被妖怪吃掉的,他恨我。有个老道士抓住了我,给我吃了一颗丹药,那颗丹药药性每逢嫁娶之日发作,是他求人专门为我研制的。”
“那老道士没有对我下狠手,他们把我丢在荒郊野外,后来我冷静了,我想着还要照顾蕤儿,才从京城里爬回来。若我不是妖,恐怕早就死了。”
“从那个时候起,每到嫁娶之日,我都会想起他和别人成亲的场面,头像要炸开一样痛不欲生。”
我听了她这些话,险些留下眼泪来。我巴巴地看着魔尊,不知道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魔尊轻轻摇了摇道:“魔医大人圣手回春,怎么会治不了你的病?”
李媒婆叹道:“那时蕤儿的病反反复复,正要修炼分身幻影术保住分开妖髓,情况紧急,是我求母亲不要管我的。后来那药性已经深入骨髓,救不了啦。”
我和魔尊都面色沉重了下来,魔医大人都没办法的事情,其他人自然也没什么办法了。身为医者,最亲的两个人都得了怪病而不得医,这恐怕是最让人伤心难过的事情。
我道:“你后来有没有去找你的丈夫?”
李媒婆大笑道:“我找他做什么,我做我的媒婆,帮人获得美满姻缘,做这天底下最善的事情,我为何要去找那负心汉。”
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听李媒婆道:“道长,方才我女儿伤了你,你莫放在心上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