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敏慧身后只跟了个贴身丫鬟,就在临安的平安街大摇大摆的走着。待在宫里久了,不免郁闷无趣。好在皇上恩准了他们这些孩子可以随时进出宫。贺兰敏慧时常带着月连出来逛。
她左右手分别拿着糖葫芦和拨浪鼓。
前几月买的拨浪鼓,已经被自己玩坏。她说既然破了,我就得学皇帝爹爹一样,给自己纳一个妾。
月怜姑姑在后头跟着,她的这个主子,从来不曾亏待公主府上的人,也都不曾亏待皇宫里的那些人。对自己更是无话可说。
她不同于别的奴婢,是从小看着公主长大的,只是她的身份一概没有人提起过,更是没有人听她提起过自己的家人,好像一心一意就是为了照顾公主而入的宫。
“公主,您慢着点,咱们今儿还有好些个地方没逛呢。”
“月怜姑姑,还有那么多店没有逛,我当然得快些走了。再过些时辰,就是晚膳了。看来,您可真是老糊涂了。”
“可是.可是公主。”
贺兰敏慧大步子往前走着,后头的月怜姑姑小碎步的跟着,时不时的还擦擦汗,虽说是冬天,可每次一跟公主逛街,她便热成这般模样,真不知这娇身冠养的公主哪来那么大精力。
见月怜已经被甩了好几米远。
贺兰敏慧乐呵着往后退了几步,笑了笑,然后转身拍上月怜的双肩。
“姑姑,你要是累了,就去这附近的地方等我,坐下喝个茶,我买完皇帝爹爹和哥哥的礼物就随你回宫。”
月怜实在累的不行,由于摔过马,这腿是经不住那么长时间的跑的。点了点头,参了参自家公主,便进了一家‘品居’。
贺兰敏慧挑选着为皇帝和太子的礼物,却听见前面那些人在吵着些什么,拨开人群,看了看,是两三个人拿着鞭子在抽打着一个人。
那人虽然脏,但依旧看的出比自己大不了几岁,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绽,嘴角上和露出的皮肉上,都已经被血染红,显出一条条的痕迹。
打人的那人圆肉圆脑的,伸着袖子,一脸的胡子。
“郑老板,我看就算了,不过是个流浪汉,吃你几个包子,何必这么大动干戈。”
“是呀,是呀.”
路旁人见了,都是劝阻。那郑老板却不肯罢休。
嚷嚷着:“大动干戈?这臭小子隔三差五的来我这儿偷包子,一次就算了,老子当眼瞎没看见,谁知道好越偷越带劲儿,如今倒好,偷起我老婆的钱袋子了。”
郑老板说完继续命人打着。
贺兰敏慧实在看不下去,上前一步。
“别打了。停下!”
郑老板转身看向她,一脸的凶相,贺兰敏慧不禁打了个寒颤。
“哟,这位姑娘,你是谁呀?看我打他,你心疼了?难不成是你小情人?”
“你.你这人说话怎么如此放肆,要是我告诉我父.告诉我爹,非叫我爹把你关进大牢~”
“小姑娘,是他偷我东西,要关也应该叫你爹关他!奶奶的.给我滚开!”
“我说你.他偷你东西是他不对,可你这么会把人打死的!”
“打死怎么了?区区一条贱命,打死了也不足惜!”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猖狂?你说他是贱命一条,我看你不分青红皂白打人才是贱命一条呢.”
郑老板被气的脸涨得通红,这条街上的人,没有一个人对他这样子说过话,就算是家里的老婆,也从没说过这样过分的话。
那郑老板甩起袖子便要打人,贺兰敏慧闭上眼睛,似乎还没来得及躲,就被他突如其来的手掌惊住了。
她,贺兰敏慧,大宋的公主,今天.今天就要被人打了。
过了好些会儿,都不见脸上传来痛处。她慢慢睁开眼睛,只见一双手抓住了那只差点落在自己身上的手掌。
那人看上去一脸书生样子。
那人甩开那只粗壮的手掌,拍了拍自己的衣袖,提起脚,便踢了好几米远。
“怎么?郑老板,你连一个姑娘都要打?”
郑老板一见是他,便连连磕头,连包子钱和钱袋子都不要了,落荒而逃、
那人走后,贺兰敏慧拍拍自己的衣裙,捋了捋头发,还不忘跟那人做个鬼脸,然后转身走向男子。
“哎,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回头我让我哥好好谢你。”
贺兰敏慧朝他谢了谢。
“不必了.”
“你得告诉我出于哪户人家,你爹是谁?我一定会谢你的。”
男子看了看他,连头都不回,便离开了。
贺兰敏慧上前喊着他,可男子却一步都不肯回头,贺兰敏慧在他后面跟着,嘟囔着什么。那男子突然停下,差点和贺兰敏慧碰上。
贺兰敏慧这次看清楚他了,眉目清秀,骄傲的骨子里透露着书生的美。
“霍锦怀.霍迦霍大人的儿子,要是公主想要谢我,那在下希望你不要跟着我了。我只不过是看不惯恶霸欺负人而已。”
转身离去。
贺兰敏慧傻笑着站在那里,她竟知道自己是公主。
霍锦怀,行,我记住你了!
月怜匆忙跑过来,踹着大气,擦了擦汗水。
“我的小公主,你去哪儿了!咱们该回宫了。”
月怜见她没理会自己,看了看他,又看了一眼前方,只是觉得纳闷。
“公主.”
“恩?怎么了。”
“公主,咱们该回去了。”
“恩.。好。”
一路上,贺兰敏慧问了月怜好多问题。比如你可知道霍大人的儿子?你可知道霍府在哪儿?五个问题有四个是关于霍府的。
月怜却一概不知,贺兰敏慧觉得无趣,也不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