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夫妻总是要吵架呢?”余灵写不下作业了。
“估计是因为打是情骂是爱。”余心的心跳停了一拍,成熟的样子果然很难驾驭。
“不,我的意思是,”余灵少有严肃地盘起腿,“明明坦白地说出来就可以互相理解的,为什么就不这样做呢?”
余心被余宁搞糊涂了,这丫头看电视剧看多了……
“妈妈明明没有责怪爸爸的,她不是跟我们说要帮助他吗?”
“爸爸为什么不回家,越是逃避的人妈妈就越是讨厌怎么就不懂。”
余灵的自言自语又开始了。余心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关上房门,以免楼下扔砸的声音过于刺耳。
“快9点了哦,你那些政治月考错题动了没有?”
“啊啊啊啊啊!”余灵猛地翻飞了本子。
余心悄悄离开房间,走下楼梯的时候,看见母亲正举着菜刀,爸爸却杵在门口一动不动。
“——!”余心差点就喊出声,当她回过神时已经两步跨下了5层楼梯,扑到母亲的身上。
不知道挣扎了多久母亲才放下手,而父亲也走了。正当余心松一口气时,却看见余灵站在楼梯拐口的暗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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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二御灵术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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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不觉得这样更显眼吗?”余心扶着墨镜,觉得它只是遮住眼睛实在太小了,早知道应该买一个把整张脸都遮起来的。
“总比在里面干杵着好。”子晴身子前探后仰的,余心真想和她保持距离哪怕半尺也好。
“喂喂喂……是不是那个啊!”
“……不是。”余心才知道子晴喜欢纤瘦型的。
“那……是不是那个,腰很直,带着粗框眼镜的,天,他睫毛好长……”完全变成子晴的非诚勿扰了。
“……”
余心也弄不清楚自己的心情,到底是盼他来还是不要出现更好。
“唉,想不到这地方还真有帅哥的啊,比咱们师范学校里的男生牛多了,还以为尽是烟味的大叔,这波不亏。”
难道子晴已经忘了小伙子这件事?
“今天我好像有点头晕,回家吧。”余心往后移步就走。
“等等……那家伙呢,说好的心上人呢?”子晴一把扯过余心的帽子,没了帽子余心感觉就像被扒光了一样,连忙伸手夺回。
“他……他今天不会来的。”
“你怎么知道?”
“……他不会轻易出现的。”
“你,你们俩认识很久了吗?!”子晴一脸不可置信。
“总……总之,你管不着就是了。”余心已经豁出去了,管他的误会,反正她的确只想一个人去见他。
“我看看而已,又不会抢你的……”子晴瘪着嘴絮絮叨叨。
余心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烦躁起来。
“余心……生气了?”余心不哼声,吓得子晴合掌堵在嘴前。
“……想见他方法倒不是没有。”余心转过身,眼神犀利。
“诶……不是说……见不着吗?”背脊发凉的子晴已经知道逃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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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切!”裹着毛巾的余灵冷得发抖。
“算了吧……搞出什么事情来可怎么好。”余心后悔赞成余宁的提议了。
“呜——!为什么我还没有发烧啊!”
“你身体扎实得很,跑800都不喘一下的。”余心说这话时有种悲喜交加的感觉。
“……”
“……万一、万一真的离婚了,我们还是姐妹啊。”余心才意识到自己没有面带笑容。万幸的是余灵没有抬头。
不……余心深知,那是不幸。
如果那时她抬头的话,余心也许就能看见她的眼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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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儿吗?”
中年男子望了望河的对岸,只见一片漆黑迷雾。他茫然地退了几步,一会又原地转起圈来。
“……那是什么?”青年示意中年男子手中的磁石盘。
“这是司南啊,你不知道?”中年男子终于有个地方可以炫耀了,“这可是从崂山……”
青年盯着那磁石盘,往右侧了侧脸,盘上的勺柄瞬间指过别处。
“诶诶诶……!”中年男子连忙攥紧磁勺,“你你别……别闹!”
“这些东西不灵使,别被骗了。”
“你们这些能人奇士是个天然磁儿,咱普通人可怎么防身啊。”中年男子一脸着急地检查司南,要是被刚才的“蛮力”弄坏了可会是人财尽失啊。
“……咕咕……噜噜……”突然河边传来奇怪的声响。
“真是的,这可是天盘啊……”
“别说了,朱先生。”青年已站到中年男子的身前。
“怎么了,咱就这几个钱,坑多少也是咱情愿的事,何况你骗的才是最多的!”朱先生气急败坏地调整磁勺,可勺柄还是转个不停。
“……”
“又坏掉我一个,这次你得赔我!”朱先生正抬头,发现小伙子不见了。
“小……小哥?”
朱先生抱紧司南,来回左顾右盼,却只听见自己脚下踩到落叶发出呲唦的磨响。
“明……阿明!!”
糟了糟了,朱先生忘了千万不能跟那穷鬼谈钱,偏偏是这个时候!
“明……你可不能……这样的啊,大……大不了不要你还啊……你你他妈快给我滚……滚出来!”
只有回音和寂静。
朱先生此时才低头望见鞋前空出了一条路,裸露的土地一直延伸至河,还带着水迹……
这是……被拖下水了?
是水,水怪吗?!糟了糟了,朱先生早知道就不过来作死,现在手中的司南非但没有停止振动,平时看不见的阴文竟还发出了红光。
“……天灵灵地灵灵,保佑福登安宁,愚朱冒犯诸多,百无禁忌,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朱先生已经语无伦次,慌得急急后蹭,心想跑可腿脚不听使唤。
“……老板?”
“汪涵——!”朱先生吓得手一松,司南重重得掉落在他的脚背。
“妈呀——!!!”朱先生大呼其痛,可顾不上这么多,想抽出脚往前跑,上身却一个踉跄倒栽泥土里,再一次膝盖磕到司南上。此时此刻朱先生的内心恐怕是崩溃的。
“救……救命啊……”朱先生匍匐在地,手脚拼命地划,可只划到空气。
“别过来……别过来!”
“可是……”
“我跟你无冤无仇,我真的只是路过的!”朱先生声泪俱下,“有怪莫怪……我真的没想打扰你的,我什么都不能做啊,要找就找那个小哥,他他啥子都会干,找、找他准没错……”朱先生抱住脑袋窝成一团了。
“……可我不是鬼啊。”余心碰了碰朱先生的手臂。
“哎呀妈呀,求你了,放过我,求求你,你要我做啥子都行!”朱先生肯定被吓坏了。余心无奈地蹲下,心想这古玩店老板原来也是冒险爱好者,一个人来这荒山野岭还真有勇气,可这也太怂了点吧,竟然被她吓成这个地步。
这个地方,被封禁六年了,从余心妹妹出事的那天起。封禁前是一处景色宜人的休闲佳地,许多男女老少饭后散步的选址。六年间没有了人烟的浸染,幽草芬芳,清泉汩汩,胜似仙境。不过,僻静得连月光都有些许忧伤。不,僻静得连大块头也能被吓出内伤。
“你怎样才放过……我呀?!”
余心觉着朱先生不敢回头的样子太逗了,也就只有她把这样的鬼地方当成圣地吧。
“好,我要你帮我一个忙。”余心觉察到有其他的气息,可无奈找不见其方位。
“说,说!尽管说!小的一定帮你!”朱先生喜出望外地坐起。
“不久将有一位年轻女子向你求助,她所提的要求,你都不可不答应!”
“行,行,女子是吧,只要不是要我死就行……”朱先生越说越小声。
“放心吧,定在你能力范围之内。哦呵呵呵……”余心笑了以后才发现自己演技真是拙计得不行。
朱先生双手合十,
“谢女鬼……啊呸,女侠不杀之恩……鬼节一定烧给你啊,好好走,慢慢走……”
“祝你青春常驻万寿无疆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无牵无挂的啊……”
……
不知过了多久,朱先生终于听见没动静了。他擦了擦两鬓和汗胡,收拾地上的司南却听见背后有东西爬上来的声音。他缓缓回头,余光看见一个没有脸的白衣人悠悠地向他伸手……
朱先生顿时翻了个白眼,仰头瘫倒了。
“……先生……”
“……朱先生……”
“……朱先生?”青年拖着湿答答的身子慢慢走到满脸子泥的圆脸庞前,摇了几下都没反应。他轻叹了一下,拉过他的右手扛了起来。
“……呤呤……”青年差点儿往前一跌,低头发现还有一张道符。
“……”
青年单膝跪下,小心放下朱先生,然后从腰间取出一把唐刀,在月光的照耀下古檀刀柄和刀鞘上分明缠绕着紫焰银烟。
他将刀横持于前,并不打算出鞘。
“正复为奇,善复为妖。驭风山灵,听吾之任。”
谕令一落,山风飒飒顿生,吹扫空林。
“叮——!”忽然河中金光四射,刀下的道符也发出刺眼的金光,剧烈地在抵格刀身。
青年凝眉,微微聚神后覆掌立刀,
“火无木不生,木无火不明。万物皆自序,万事皆自行。”
地上的枯叶闻声升起,徐徐缠刀而上,八方入风,瞬成白卷。
“咕噜咕噜……”来自河岸处的摇动愈发激猛,连昏迷的朱先生也跟着摇摆。河水因土地的撼摇而荡起阵阵涟漪,发出阵阵闷响。
“天地无形,阴阳而归一!”
枯叶旋即化为熊熊青焰,着于刀鞘,疾刺道符中央。
“破!”
“砰——!”河中撞起了几米高的水花。
……
震动终于渐渐平息,地上裂开了一条地缝,一直从河岸处延伸过来。
望着燃烧的道符,青年紧锁眉头。施布此等强力法术的也就只有他们,若只为降妖除魔,为何要设下连人也会遭受牵连的缚神咒阵。
“……我我说,密码是cjk19831111,求你网开一面……”朱先生还在噩梦的水深火热中。
青年凑到朱先生耳边:“嫂子。”
朱先生终于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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