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月鬼舞(二)
“啊!什么东西!”突然被一条条湿凉的触手缠住脚腕拉扯,幻儿一个踉蹡,重心不稳跌坐在地上。周身被雾气包围视线只有不到一米,四下想要去寻帝顼和什刹影,可无论怎么呼喊,周围依然静的出奇,哪有半点回应?拔出腰间的短刀试图去割脚腕上的触手,那触手像是有思维一般一个激灵拨开短刀拽着幻儿快速向水边拖去。
平日里师父和帝顼哥哥总说让自己好好修炼,别偷跑出去玩。若是被坏人掳去抽了神力便会祸害众生,每每听到这番唠叨幻儿总是不以为然,以为这就是师傅和帝顼哥哥为了让自己好好修炼的说辞罢了,哪里有那么多坏人敢觊觎神力?可万万没想,到今日会在自己的幽冥界境内遇到这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情景,要不怎么有句话叫做早知今日!!早知今日!!挣扎着想抓住点什么,可泉边只有些花儿小草,难以借力,脑中一片混沌还没来得及思考脱身之法便被触手猛的拉入水中。泉水将她的身体紧紧包裹,竟是清醒了半分,连忙屏住呼吸去拽脚腕上的触手试图逃脱,滑腻的触手在水中像一条无形的绳索,任凭她怎么努力也无法摆脱反而将她拉往更深处。四周巨大的压力开始让冰凉的泉水灌不断输入她的肺里,极致的窒息感让肺部火烧一般的疼痛,身体渐渐失去了控制意识开始变得模糊。缓缓张开眼睛远处似乎飘来一个人形的鬼影不断靠近,那个鬼影身体几乎完全透明周身遍布着细长的触手将她包围,它停在她面前紧紧抱住她的身体,似乎是说了点什么,可她的意识已经模糊,并不完全记得它的话,在意识失去前她只觉得它好像是在说“木兮大人,我来接您回家。”
幻儿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本该是这世上最虚无缥缈之物,可她却觉得梦里的世界无比真实。梦里的她坐在一株巨树下,巨树耸立直到天际,遮天辟日的巨大树冠上竟没有一片树叶。每一根枝条上细密的开满了众妙天花,淡粉紫色的众妙天花随风飞舞,落在她脚边落在她肩上落在她掌心。炙热的阳光在树冠的遮挡下只剩下星星点点的微光,满地的众妙天花与这微光融合在一起,组成一幅巨大的美丽画卷。自己似乎早已习惯此情此景,拿起一朵众妙天花在指尖细细摩挲,指尖便沾染上了花朵微甜的芬芳。时间似乎慢了下来,或许是那厚厚的软树皮吸收了这林中的声音,林中显得异常安静,就连风吹过时四周也没有半点树枝碰撞的声响···一股奇妙的暖流缠绕在她周围轻轻地拥住她,想要将她于这一片繁花融为一体,又或是说她们本就是一体···
“方才你为何不一击了结了她?”幽冥神殿内,什刹影面对帝顼有些恼怒。
起风日幽冥界幻神在自家的郎乌山受到神秘人攻击已经昏迷了两日,当时居然还有靈渊界主神帝顼和迷惘界主神什刹影在场却双双被困,这消息一出,立即在神域各界与各守护家族中炸开了锅。
那一日,什刹影用赤焰诛心诀击溃了水蛇,水面泉边皆起了大雾。那神秘人利用上古神器惘生浮屠鼎将帝顼幻儿什刹影三人分别困住,惘生浮屠鼎可以隔绝鼎内之人的三感,听觉视觉受阻导致什刹影帝顼并没有立即察觉到幻儿在那刹那间发生的事。神秘人企图带着幻儿离开时触动了帝顼在四周设下的浮莲束才被发觉,虽然最终解了惘生浮屠鼎的束缚救下了幻儿重伤了神秘人,却还是让那神秘人用水遁秘术逃了去。帝顼明明早已发现神秘人的行踪却迟迟未出手灭之,最后反倒让幻儿受了伤,也难怪什刹影如此埋怨。
看帝顼没有半句解释虽也是他意料之中,可帝顼眉宇间的那一丝踟蹰又是何意,难道说?“帝顼你早就知道来者何人?”
“不知。”顿了一秒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话说的不妥又道“我并不知道它是谁,但恐怕是雾月一族之人。”
“雾月?!”这雾月一族他也略有耳闻,听帝顼这么一说,什刹影眼睛一亮,似乎也突然想到了什么。“当真是雾月的族人么?也确实不无可能···这雾月一族擅长水遁秘术,今日它逃走时那身影看似并无实体,好似身体和水融为一体沉入地下逃走,恐怕也只有雾月一族能行此道。”
微微皱眉,那清丽的碧色眸子闪过一丝疑惑“可雾月一族上古时期不也是守护幽冥界的部族么?他们这么多年不问世事,此番突然来掳幻儿又是为何?”
帝顼轻轻摇了摇头抬手幻化出了一面圆镜递给什刹影,镜中有一个妙龄少女似乎是在为自己疗伤“此事我也不解,恐怕要等幻儿醒来后我去找找“它”问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