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遥正洗得起劲的时候,听了一阵水响,身上起了一层鸡皮。一开始以为是野鸭或鸟类的声音,又想到蛇类的声音,这么一想,就有点惊慌,光着屁股爬上了岸,找了一个茅草丛躲在后边,竖起耳朵听出也是人类洗澡的声音,弓腰站了起来,可以看得清楚些,他看到了美丽的斯兰。
斯兰在离他不到50米的地方。肖遥蹲在那里不洗了,他现在的新工作是保护斯兰不受湖里其它生物的惊扰。这只能是一种美好的幻想,马上就出现新的情况,一个黑色的身影在慢慢向斯兰靠近,从背影可以看出是班平。班平的进入让整个事情变得复杂了起来。肖遥起了身,跟在班平的后面,他想先弄清班平什么想法。
班平从第一眼看到斯兰的时候就喜欢上了这个楼兰公主,他是大汉的使臣,背负着不可言说的命令,只好暂且把这个想法小心翼翼埋在心里,肖遥的进入让他感到了威胁。半夜,在鼾声的此起彼伏中,他先是看着肖遥出了庙,过了一会儿又看到斯兰出了庙。班平静静的躺在神案上,琢磨着下一步应该做点什么。想了一会儿,他觉得第一步应该爬起来。于是就爬了起来迈出了庙门。庙外水气有点大,白茫茫一片,班平走进了雾中,此时他并不知道自己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人生总是很难预料的,要是早知道自己的生命会在月牙湖边终结,而且是因为偷看楼兰国的公主洗澡,班平肯定会后悔万分的。即使是皇上当众打了个屁,史官也秉笔直书。
斯兰转过身,低下了头,她以为是肖遥。此时的肖遥跟在班平后面,他想看看班平到底想干点什么?肖遥看到班平一件件脱下了自己的衣服,古代人的衣服比现代人的衣服脱起来要方便一些,所以有宽衣解带的说法。班平脱得很快,快极了,让肖遥感到吃惊的是,班平的身体非常苍白,身体上没有一块伤疤,比很多女人的身体都要白,这是肖遥没有想到的,在他的想象中,班平的身上应该是古铜色的,布满的伤疤如勇士的勋章,他不知道,班平其实只是一介书生。
就在肖遥想伸手拉他的时候,他已经下了湖,然后一把就把斯兰给抱住了。斯兰其实一直在等着肖遥的出现,但她感觉这个人应该不会是肖遥,她借着月色看清是班平后,发出了一声惊叫,她的惊叫声把一只白鹭从芦苇荡里吓得朝天边的那轮月亮飞去。肖遥也跳进了水里,喝了一声:“班平兄你怎么了?”
班平看了看肖遥,把抱住斯兰的一只手腾了出手,这时肖遥才看见班平手里有一把明晃晃的青铜短剑。肖遥说:“你把刀收回去吧,你知道它伤不了我。”“你要是再走近一步,我就杀了斯兰。”肖遥摇摇头:“你不会的,你一心想做个英雄。”在大漠的月光下,肖遥看到班平的脸上露出了绝望的表情:“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肖遥说:“你自己已经有了答案,不过我劝你不要那样。”班平没有接肖遥的话,他直接用手里的短剑回答了肖遥,他把刀插进了自己的肚子上面,淡淡的血流进了湖里,班平把短剑从肚子上拔了出来,月光下,铜剑上的血呈现出淡蓝色,接下来他在自己的脖子上抹了一把,慢慢的倒下。2000年后的今天,班平的名字以英雄的面目出现在史记上。
肖遥和斯兰回到庙里的时候,班平的两个随从还在沉睡之中。肖遥拍醒其中的一个,问:“你的主人呢?”大从揉了揉眼睛,迷惘地望着肖遥:“他半夜好像出去了。”肖遥问:“知道去哪里了?”大从摇摇头:“他有梦游症,经常这样出去走一圈才回来,有一次走到了匈奴的兵营,提了两颗匈奴兵的脑袋回来。”二从:“明明是一颗,你怎么要说两颗呢?”大从:“他一只手提一个,我还记错了?”二从:“你没有记错,是你眼睛看花了,你的眼睛一向不好使,上次把一个楼兰姑娘看成了一只骆驼。”说完二从哈哈大笑起来。大从和二从两个一点也不为主人的消失担心,他们认为主人是一个英雄。肖遥看着斯兰:“时间不早了,我们休息吧。”然后他对大从二从说:“你们记住,你们的班大人是一个英雄,虽然他也有一些毛病。”二从问:“毛病是什么东西?”肖遥不再理他,把眼睛和嘴巴都闭上了。
走在长安的古道上,肖遥总是能闻到一缕缕淡淡的清香,这是折柳的味道,意味着他们离长安越来越近了。大从的脸上充满了高兴,二从的脸上充满了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