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了一辈子的老好人,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生气,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嫉妒,我只知道踏踏实实的走下去。可是有一天我发现我错了,我那瘦弱的脊背正在一点一点的枯萎,万恶的时间,正在毫不客气耳朵吞噬着我的生命,我不知道……
——张小明的爷爷
走廊里刮起丝丝的冷风,明明是初夏却让张小明有一种来自骨头的寒冷。伤心欲绝的他脑袋里乱糟糟的,全部都是与自己心爱的妻子。这么残忍的死法,真不知道是谁干的,就连前来调查取证的警察也只是得出一个突发性衰老死亡症,这很显然说服不了自己。
推掉了成海的记者采访,张小明此刻抽着曾经的香烟。真希望这烦恼与哀伤,能够随着这幽幽的青烟,一分一毫的消失在这尘世间。风越刮越大,就连殡仪馆值班的,都紧了紧身上的外套走出去数星星去了。
这里是殡仪馆里阴气最重的地方,可悲的是那明晃晃的黄色灯泡,却也不争气的感冒了,而且传染性很强,越来越多的灯泡跟它一样,一闪一闪的让人很不舒服。张小明看了一眼天花板,将烟用力扔在地上,一时火光四溅。
张小明只好走过去将它踩灭,可是这一踩不要紧,所有的灯泡都随着张小明踩烟的动作熄灭了,本身就没有窗户的走廊一下子没有了光明,张小明赶紧翻找着今天才买的打火机,神色紧张的张小明,双手发抖。
“哒哒哒”刚刚还好好的打火机,却怎么也打不着。“哒哒哒”张小明紧张的好几次没有摁到打火机的开关。可这风可越来越大,寒气是那么的霸道逼人,仿佛下一刻就要冻结张小明的灵魂一样。
就在这时他仿佛感觉到自己的面前有一个在对着自己喘着粗气,那阴森森的哈气直打自己惊恐的面庞,张小明用发抖的手向前一摸,可是什么也摸不到,那个喘气的人也不说话,只是喘气的频率越来越频繁。
“哒哒哒”整个长长的走廊里只能听到张小明打火机的声音,他不是不敢大声呼救,而是因为自己不能,因为高度紧张地神经挫事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嘴巴,终于那个不中用的火机终于打着了。
那虚弱的火光,就像是张小明最后的希望一样,他大起胆子抬眼一看,什么也没有看到。张小明长舒一口气,看着懦弱的火光在霸道的黑暗中勉强挤出一点生存空间,然后瘫软的重新坐在冰冷的长椅上。
他想从口袋里再掏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可是张小明发现自己的身体除了发抖意外,却怎么也动不了了,他害怕、他慌张、他不知所措,他吓得把眼睛瞪得圆圆的,豆大的冷汗顺着他的额头一直流到了下巴,随后滴落在自己的裤子上。
一个他熟悉而又害怕的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明儿,能把烟给我抽么?”话音刚落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他反手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香烟叼在嘴里,发抖的右手一点一点靠近,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自己的脑袋一片空白。张小明将点好的香烟递到了身后,只见手指一松香烟却在半空中飘了起来,红点一亮,好像有什么人抽开了。
一阵青烟后,张小明感觉身体一松,他赶紧跌倒在地,用双脚乱~蹬在冰冷的地板上滑行,一只手指着那个熟悉的声音大声惊呼:“爷爷你怎么来了?”
老人很用力的吸了一大口烟,眼中含~着流不下来的泪水,瘦弱的手想微微抚摸张小明的脑袋,可是一下子透了过去,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然后吐了出来看着自己心爱的孙子说道:“爷爷,我想你了……真的好想你,连最后一面我都没有见到。”
“你你你,不是死了么?”张小明终于张口说出第一句话。
“那我就不能过来看看你了么?”老人显然很伤心的说了出来。
“老头!别到处看了,说的就是你老头!!”这时一个毫不客气、略显尖锐的声音,在走廊深处响起。
一个不大的小女孩儿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戏曲里儿童化的马鞭,穿着戏曲里英姿飒爽穆桂英的戏服,身后还插着四根战旗,头戴战冠,怒目而赤盯着老人一动不动,大声叫道:“上次让你跑了,这回你要是还能从我的手里,我就扯掉自己的工牌,任由钟馗大人处置。”
老人仿佛没有一丝害怕,理直气壮的对着小女孩儿大声喊道:“哼!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女娃娃,口气道不小!”同时浑身的绿光大盛,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凉了起来:“我只是来看我孙子,顺便带他和我一起走!你以为你能拦得住我么?”
“哼!那我就把你打个魂飞魄散!!”随即戏服女孩儿手中马鞭摇身一变,变成了一把两头尖的夜叉,脚下轻轻一用力冲了过去。老人从容面对身上鬼气弥漫,不一会儿黑灰色的鬼气就将周围的化为腐朽,墙皮脱落、暖气生锈,时不时还能从脱离、腐朽处看到一两块很大的血斑。
此刻的老人实在不能用慈眉善目来形容,简直比那个小女孩儿还有凶神恶煞、尖牙利齿、脸色苍白,黑暗中中能透过那点点红光看到一颗无主的头颅,在哪里暗暗地发着恐怖的笑容,一脸的轻蔑像。
戏服女孩儿心想大事不好,这等恶鬼既然以早早逃到修罗界,习得修罗阴鬼,虽然还是很年幼,但是那地狱常常被戾气环绕,哪怕是自己进去也不能回得来,这个刚刚死了不到几天的恶鬼是怎么逃出来的。莫非是有高人相助?
想到这里女孩儿,就在进去鬼气前的那一刹那硬是停了下来,在鬼气周围来回跺着步。看了一眼恶鬼身旁的活人,她实在是于心不忍可是自己的灵力只有那么多,自己并非是真正的马面大人,一时之间她只能愁容末展,不知该如何是好……
丫头?!丫头,快醒醒,我们已经到了。出租车中睡着的阳佟潞离,突然脑海中响起了令她厌倦的声音。一脸的不高兴,半张着眼睛,随手就一个巴掌向那张肥肥胖胖的脸扇去,可还是扑了个空。只好带着满脸睡容,极不情愿的从出租车上下来,手里面拿着一个小皮箱,里面装着全是朱砂黄纸写好的各种符咒。
阳佟潞离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打了一个足足的哈气,看着殡仪馆的台阶上坐着几个正在吃盒饭的记者,心想这些个像苍蝇一样的家伙可真是敬业啊!真不知道,有没有个帅哥可以让自己认识一下。
“尘归尘,土归土。你何必还在留恋人间的事故冷暖。”女孩儿看到这里终于妥协了,因为她不想一个无辜的人卷入其中。
“哼!识相的就赶快离开这里,我们那么伟大,我只想和我的孙儿在一起!”
“我想着不太可能吧!你已经杀死了一个活人了。你看看他惊恐的眼睛,你在他的眼中还是那个和蔼可亲的长辈么?”
老人突然大笑发狂的说:“不重要,不重要了。只要能和我最亲的人在一起,什么都不重要,自从我遇到那道绿光,我就已经确信我不可能会有生死轮回,就让我在这冰冷的人性中给它添上一抹红色的温暖吧!哇哈哈哈……”随后黑灰色的鬼气开始越来越浓厚向四处进一步的扩散。
女孩儿略带憎恶的说:“疯了,你简直是疯了。”然后一颠手中夜叉,反手做出投掷的作用。想一次性杀死这个已经疯掉了的恶鬼。
“快住手!”又一个稚~嫩的声音响了起来,戏服女孩儿仔细一看,很明显就是带走桃子小姐的那个带着牛角鸭舌帽的小男生,此刻他正在把新的棒棒糖塞在嘴里,脸色冷冷的说:“阿莲,你不要命了?哪怕那是马面大人赐给我们的‘夜叉’碎片,可是它可绑定这我们的心魂啊?!”
阿莲回头急促的说道:“可是萧克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更加来不及通知其他同事和老板,那个里面可是有活人在啊!我们的任务是保护人们的生灵不受鬼物的侵害!!”
萧克脸上挂起诡异的笑容,突然出现在阿莲的面前。一手搂着阿莲的纤腰,一手夺过她手里的夜叉说道:“那也要讲究方法,我们的救兵马上就要到了。即使来不及去通知牛头、马面大人。”两人仅仅就在抱住的那一瞬间变成了两位青梅竹马的少年、少女。
阿莲穿着一声淡粉色的长袍,红着脸对翩翩少年的羞涩的一笑,用长袖挡住了自己嘴小声的说道:“讨厌了,现在还有其他人在呢?”
老人这是一脸羞辱感,这是他活了这么长时间,有人在自己面前彻底的无视自己的存在,好歹自己活着的时候也算是国营煤矿里的特级工程师,于是看了一个经受不住鬼气而晕倒的张小明,随后大声对着正在浪漫的两人大声骂道:“你个两个小兔崽子也太瞧不起我了吧!!”
一边贴着符咒,一边看着昏倒在地上的记者们。阳佟潞离对着门前正在画法阵的万俟苍问道:“老板,我实在是想不通,那个小男孩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一下子让这么多人全部昏倒?!”
万俟苍只是微微的笑了一下什么也没回答……
——by作者:小鳄鱼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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