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7日，信用社新职工培训按计划开班。七点半，钟益凡把学员召集到会议室点名，他扫视全场，望着一片探询的目光，微笑着说：“同志们，请原谅，目前我只能称诸位为同学，培训结束，我们就成了真正的同志或同事。下面，我来点名，咱们互相认识一下，由我开始。
我叫钟益凡，在人事股工作，培训期间将和同事老张，就是昨天接待你们的那位同志，全程为大家服务。
下面请叫到名字的同学站起来简单自我介绍学历、毕业学校和家庭住址（乡镇）。”
他没看花名册，按学员家居所在的乡镇顺序随口叫人：“张健。”随着一声响亮的“到！”一个文质彬彬的小伙子有些脸红的站起来说：“我叫张健，南平中学高中毕业，家在南平村”。
“张健同学报到的标准，大家就按这样自我介绍。”他给予鼓励，接着往下点：“李志勇”……
他接着点名，学员们惊奇的交头接耳“老师怎么知道我们的名字”很快变成鸦雀无声，都注意的看着他和被点名者，。
当点到“申志远…”看见瘦白脸的高干青年边报到边站起来，他心里默认：这是的女儿高中同学，沈阳老乡，家住关东庙镇
接着往下点：“张仁良、……”他逐个点到，无一差漏，直到点最后一名，宣布:“59名学员全部到齐。”少倾，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在座的人心里都明白，这掌声是鼓给钟益凡的。
钟益凡点名抓住了年轻人的心，不但引起学员由衷的钦佩，而且消除了学员的陌生感，一下子拉近了他们之间关系，为培训开了好头。
当阎股长陪同蔡行长和穆副主任进到会议室，他主持开班典礼。蔡行长身兼联社主任，只是简单说两句希望的话，穆副主任做“培训报告”。
不出钟益凡所料，穆副主任一脸严肃，慷慨陈词，学员一开始听得全神贯注，渐渐地，松懈下来……钟益凡只好和阎股长请示，休息十分钟，缓解气氛。然后，阎股长开始第一讲《信用社概况与当好信用社职工》。
他很快知道学员中有女儿17个同届学友，仅烽火就3个同班同学。他们主动和自己相认，他利用这一优势，很快熟悉了大部分学员情况，特别是那些品学优良的学员情况。
年龄最大的霍春燕，稳重、成熟、开朗，学习认真，字写得好，考入信用社之前已经在村里当了两年代课教师，她很快成为钟益凡的助手，帮助抄写讲稿；还有烽火镇来的女儿的同学，赵强，兰齐生、胡成很有眼力见，主动打扫卫生，晚间在教室里看书或整理笔记。这几个小子每次看见他，都毕恭毕敬，赵强虽然显得有点虚，特别懂礼貌。
女学员另外有两个比较突出的，曾显华和路玉秀，俩人都是团员，年龄较小，一个爽楞，一个文静。听说曾显华家在水源县山区，在富贤县念的中学，家庭比较困难，穿的不好，十分勤奋好学，随时核对笔记，写学习心得；而柳边堡镇来的路玉秀总是笑迷迷的，讨论时爱发言。
学员的表现竟使他产生了这样的猜想:这些孩子文化基础好，品质不错，经过锻炼很快会成为信用社业务骨干，有机会再学习深造，说不定是将来当主任的料呢。他潜意识里，已经为明年中专函授招生预选出几个学苗。
这些幸运的年轻人，却出现一个大娇孩！让人哭笑不得。
早晨，钟益凡就发现少一个学员—十八台的张英林，点名一问，有学员说因为想家不辞而别。他急够呛，即为自己的疏忽，更为这个孩子的去留而担心，这是银行联社为他们组织的第一次重要集体活动！进一步调查得知，张英林临走前和同来学习的张春晓说了，让代请假。他单独找来张春晓询问，这小子吱唔不清—害怕了，却告诉他一个重要线索，张英林困难时期末生人，母亲难产得不到即时抢救而早逝，父亲是公社中学老师，艰难把他养大，最近得了重感冒。
钟益凡考虑再三，没有立即向股长汇报，等待富贤至十八台的长途班车到后核实—这么大事张英林的父亲不能小视。果然，中午张老师咳嗽着给他来电话，再三道谦，说自己教子无方，张英林无组织无纪律，明天一定送孩子到县行负荆请罪。他要求张英林自己尽快回培训班检讨错误，好言安慰张老师注意身体，心里却希望张老师前来为好。
他把张英林的情况向阎股长如实汇报，提出自己的看法和想法。老主任面露愠色，没有表态，只说明天张英林回来再说。
他有些纠结，整整一晚上没睡好觉，担心张老师因疾病原因明天不来。
从发现张英林擅自离岗到第二天上午，为避免引起学员情绪波动，他没提及张英林名字。从十点钟就在办公室等待张英林的消息。
十点钟刚过，张英林父子风尘仆仆来到，张老师气喘吁吁，未等落座就大声咳嗽，张英林满面羞愧的看着父亲，好一会才平静下来。钟益凡感到酸楚，看老主任的眼神也充满怜悯，他赶紧让座倒水。
张老师真心实意的检讨道歉，张英林痛哭流涕检讨自己错误。老主任在他们平静之后，询问了一些细节，首先肯定了张老师作为家长的苦心，进而严厉批评了张英林，指出他错误性质和危害，要求写出深刻检查。对张英林的错误，鉴于张英林即将走上工作岗位，家长深明大义的态度，免于处分和公开批评，以观后效。
钟益凡见张老师长出一口气，也放下心来。老主任破格让他表态，他只是告诉张英林，已经不再是孩子，马上就要承担家庭和社会责任，必须丢弃任性和不合实际的幻想，服从于社会责任和社会公德的约束，服从于职业纪律的约束，以新的面貌走上工作岗位。
他在心里隐隐感到加强青年职工的思想教育和职业道德培训是职工教育的重要课题
他让张英林送父亲到车站，下午正常参加学习。张老师千恩万谢，让儿子马上去听课，自己扣严棉衣扣子，戴好帽子口罩，悄然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