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门倒塌的一瞬间，秦曜阳终于知道为什么门背后会散发出如此浓烈的血腥味了，他确实被里面极度血腥的场景给震慑住了，这哪里还是什么拍卖会啊，简直就是修罗屠宰场，人间炼狱啊！
原本应该富丽堂皇的大厅已经被鲜红色的血迹所笼罩了，地面上，墙壁上都是一片血红，地面上随处可见一片片细小的碎血块，只剩一些残渣碎肉的骨架尸骸零零散散的分布在大厅内，所谓的屠宰场和这地方相比也是小巫见大巫了。
那种扑鼻而来的浓重刺激性血腥气味，使得空气中都仿佛凝固了，简直就要让人窒息，正常人受到这种强烈的感官冲击一定会当场吐出来的！
由于爆炸关系，大厅内的灯光几乎全灭，仅剩的几个没炸裂的灯管，也由于电流不稳定时亮时暗的，使得这个被鲜血笼罩的大厅看起来更加阴森恐怖。
还好他们一行人都不是一般人，只是呆了一秒钟，秦曜阳就从感官冲击中回过神来，爆了句粗口后就向着身后的白氏兄弟和蒙易刀三人招呼一声，也不顾忌满地血腥，就这么直接地踩着血水和碎肉块进入。
看着几人都面无表情地跟着秦曜阳进入，依旧站在门外面，等着看笑话的张清和两名警察目瞪口呆地张大了嘴巴，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林局长，你的这些人……”张清呆滞地指着秦曜阳等人的背影，喃喃说道，他的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林震面无表情，他自己手下的人是什么样的自己最清楚，先不说能力，光是心里素质这方面就绝对媲美第一流的特种军人，光是这样的场面还不足以让秦曜阳等人大呼小叫，惊慌失措。他们这些人有着这种淡定的表现，落在林震眼中简直是再正常不过了。
林震用淡淡的口吻说道：“张队长，我们也进去吧，不要在门外面傻站着了。”
“哦，哦，对对，您先请。”
看到连林震也是一副风轻云淡的神情，丝毫不为面前的场景所动，张清意识到自己又想错了，隶属国安的人员又怎么会是普通人物，当他看到里面的白棋单膝跪地，没带手套就在血堆里摸来摸去的时候，张清的嘴角又是狠狠地一抽搐，自己干了这么多年刑警，见过的变态犯罪现场也不在少数，自认为自己的心理素质已经是第一流的，结果今天这几个年轻人又让他涨了见识了。
“是什么样的攻击，才能够造成这样的死法？”
秦曜阳随手的翻弄着面前的两具骨架，很明显，这里的尸骸都是人型的，也就是说这些只剩一点点肉末的骷髅骨架生前都是活生生的人。
能够让人骨肉分离的方法有很多，可是要像这具骷髅一样，在骨架没有伤及分毫的情况下剥离血肉，秦曜阳一时间还真想不到用什么手法可以做到。
林震走了过来，向着秦曜阳问道：“有什么发现？”
秦曜阳抬头看了他一眼，进入工作状态的他不再是一脸嬉皮笑脸，只见他撇了撇脑袋反问道：“这些尸体，额，不对，这些骷髅生前都是什么人啊？”
林震没有回答，反而看向了张清，张清一脸凝重地道：“大部分是前来参加拍卖的人，还有就是这里的工作人员。由于这是私人会所，所以这里除了大门口以外就压根没有安装监控，而这场拍卖会也并非公开性质，所以大部分都是前来参加竞拍的人身份都还不明确。这些前来参加竞拍的人几乎都有一定的社会地位，虽然这里的消息我已经叫人封锁了，但是这么多人同时失踪，还是有一定名望和地位的人，这消息肯定隐瞒不了太久。”
“你直接说都是有钱人不就行了。”秦曜阳对于这些问题他并不太关心，反复翻转这手上的尸骸他开始回答林震的问题：“他们的这种死法，我还真没见过，暂时还想不到有什么攻击能够造成这种死法。不过嘛，有一点我可以肯定，这个案子确实应该交由我们来处理。”
一旁听到的张清听到后感觉很是腻歪，他立刻说道：“我们刑警队虽然没有接触到过这样血腥杀戮的大案子，但是类似的案件，我们遇到的也不在少数，这类案子的处理经验我们还是有的。”他这话说的很谦虚，不服气的意思也很明显，你凭什么说这个案子只有你们能处理的了，上头下来的人就可以看不起我们刑警队的能力么？
秦曜阳摇了摇头说道：“类似的案件遇到不在少数？张大队长，你以为这是普通的杀人碎尸么？”
“当然不是！”张清义正言辞地说道：“这当然不是普通的杀人碎尸案，这是一起极其恶劣的刑事案件，犯罪之人的行为简直令人发指，我一定会他逮捕归案，绳之以法！这杀人碎尸只是罪名之一，还有炸毁会场，毁坏文物，破坏公共设施，影响社会秩序……”
“停停停！”
秦曜阳实在听不下去了无奈的打断了这位张队长细数罪名，他直接说道：“你见过有什么方法能够将人杀死，然后让人身上的血肉和骨骼完全分离，同时还要一点也不损伤骨头，就像那些血肉原本就不存在于骨骼之上一样？”
“你们看。”秦曜阳毫不忌讳地单手拎起一具骷髅，递到张清等人眼前，张清和林震倒是没什么反应，可是他身后的两名刑警却连忙往后一缩，这一幕令张清觉得很丢面子，他狠狠地瞪了两名刑警一眼。
秦曜阳不以为意，指着骷髅继续说道：“除了一些被爆炸炸的碎裂的骨架以外，还有好几具尸体是像这样的，整具骨架都保存的非常完好，也就是说，他们的死亡，首先排除了爆炸的可能。这一些还连着骨头的血肉碎末上，没有看到很锋利的切面，反倒是像被绞肉机搅拌过一样，也就是排除了用刀具之类的锋利武器切割剔除的可能。这是常规方法做不到的死亡方式，所以说……”说道最后，秦曜阳停顿了下来，带着询问的眼光看向林震。
林震明白秦曜阳的意思，接下来他们的调查出来的事情应该会超出常人的理解范围，秦曜阳是在询问他要不要避开张清等人。
林震接过话茬：“张队长，这趟辛苦你了，我会和你的上头说明情况。这个案件，就给我们这种特殊部门来处理吧。”
“可是……”张清还想说些什么，林震突然把脑袋凑了过去，在张清的耳边嘀咕了几句，张清脸色一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再看看秦曜阳和白帆等人，顿时他明白了什么。然后转头咬牙对着身后的两名刑警说道：“通知所有人，除了封锁现场维护秩序的人员，其他人员集体收队。”
张清带人离开后，就剩秦曜阳他们五个人在现场了，秦曜阳奇怪地问道：“林叔，你刚才在那个张清耳边说了什么呀。”
林震微微一笑说道：“我告诉他，作案的不是普通人，或者说根本就不是人。而我们，也不是普通人。”
“哦~”秦曜阳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可是你这么告诉他，就不怕他把咱们的身份给泄露了啊。”
“呵呵，警察不比普通民众，他们守的住秘密，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该烂在肚子里。当上刑警队长并不比当上警察局局长容易，有些东西不用告诉他，他也想的明白。”
秦曜阳又不明白了，疑惑地问道：“既然你觉得这个张清守的住秘密，那你干嘛还要把他调开啊？”
“心中猜想和看到真实场景又是两种情况，我是在避免他这样的普通人卷进我们这个圈子。”
“哦~原来是这样。林叔，你可真阴险，肚子里的弯弯绕绕真多。”
“臭小子会不会说话！”
林震一巴掌扇在秦曜阳脑袋上，差点让他和手上那具骷髅来了个亲密接触。
“不就是说句实话嘛。”
秦曜阳无辜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可怜兮兮地瞅着林震，不过看到林震严厉的目光后就很怂包地低下了头，不敢对视。
林震不搭理秦曜阳，转头走开，向着一旁的白帆白棋询问：“你们呢，有什么发现。”
白帆和白棋两人这会儿正像是一对好基友一样的手牵着手，然后他们另外两只手却很恐怖地捏着一只骷髅断臂，两个人都养着脑袋闭目，似乎是在感受些什么。
听到林震的询问，两人同时睁眼，他们两兄弟好像都很累，就像是经过了一场剧烈运动一样，然后白棋对着白帆说道：“你来说吧。”
白帆也不推辞，答应了一声然后就说道：“我们的能量级太低了，虽然我们能够感知过去，但是很多东西都看不清楚，就算看到一些片段也很模糊。而且这些东西都没什么记忆，如果是一个完整的人的话，说不定我们能够看到更多。”
“你们看到了什么？”秦曜阳很及时地凑上来问道。
“很模糊，只看到了几个人形的黑影，他们手里好像抱着什么东西。”
“几个人形黑影？那就是人咯，有几个？”
“看不清，影像重叠了，应该至少有三个以上。”
“哦，那他们抱着的东西呢？是什么？”
“不知道，看不清楚，不过挺大的，应该有两个人这么大。”
“哦……大件物品啊。那还有呢？怎么造成这样的场景的有没有看到？”秦曜阳急切的询问，好奇心害死猫啊，他实在很想知道这些人的死法。
“还有？没了啊。”白帆很老实地回答道：“就看到这点东西，光凭这些骷髅，可以看到记忆太少了。”
“哈？没了？”
这就是所谓的说了等于没说么？秦曜阳气急败坏地指着他们说道：“光看到这点东西有个屁用啊。”
白氏兄弟两人都涨的脸通红，他们的能力有时候确实很鸡肋。
白氏兄弟天赋异禀，只要两人接触在一起，就能够产生一种异能，名为感知，这个异能最不可思议的地方就是能够让他们感知到所接触的任何东西的过去，两人若是有足够的能量，理论上来说真的可以做到前知五百年的地步。可是实际上由于两人的能力有限，基本上所有事物的过去他们都看不完全。如果像人类这种有生命有智慧有记忆的生物，他们接触后能够看到的过去就会多很多，就像是在脑海中影像放映一样，能够看到的画面也会清晰很多，虽然这所谓的清晰，可能比看电影的那种TS抢版还不如。
然后是像动物，植物这样的有生命体，白氏兄弟也能够通过接触这些物体看到一些他们所经历过的片段，而这些片段大多是森林，阳光，土壤等等，还是极其不清晰的那种。
再然后就是一些死物，比如石头，木头，桌椅，甚至家电，地板，易拉罐等等。触摸这种无生命无智慧的物体能够看到的片段就更少了，比如一个凳子，触摸这个凳子以后能够看到的过去很有可能是一个木头，不过和看到人的过去不同，这个木头放映出来的不再是动态画面，而只可能是一张单单的静态图片，还是黑白不清晰的那种，可能模糊到都无法让你分辨出来这是一根木头。
所以这种能力听起来很强大，可以看到过去，有一种前知五百年的既视感，可是当你看到他们实际使用的时候就会发现这种能力是有多鸡肋，因为他们很多时候看到的过去都不是你想知道的那种。
一直没说话的林震却突然开口说了一句，令失落的白氏兄弟二人信心大增：“不，他们看到的东西很有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