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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鸽子和鹞子 吸取月之精华

学员们无不兴高采烈,丑旦更是欣喜异常,虽然这场拳胜之不武——自己更多的靠的是法术,但自己在武术上的确进步神速,大有一朝顿悟之感,而且他清楚地看到自己现在真的是走在豆豆或丽丽预言的道路上——练了气就会有神通,自己现在能变成鸽子和鹞子了!虽然时间还很短暂,只是昙花一现。自己这样练下去,肯定神通越来越大,变化越来越多,到最后会不会达到孙悟空的七十二变化呢?!啊,童年时丑旦多少次幻想着自己能变成一只鸟儿,在天空自由自在地翱翔。海阔凭鱼跃,天空任鸟飞!而在鸟类中,丑旦最喜欢的也是鸽子和鹞子。他常常去养鸽子的同学家里去玩,盯着那些漂亮俊美的鸟儿,能目不转睛地看上几个小时。而鹞子,丑旦一直对它们——应该是他们——很尊敬。因为来自山乡的同学常常说:“深山出俊鹞,平坝里出的是恶老保!”恶老保是对老鹰的贬称,这种黑鹰以前常常喜欢盘旋在城镇的上空,在饥馑的年代,他们常常从空中俯冲下来,叨走妇女儿童手中的一点干粮。“平坝里出的是恶老保”真正的含义是指城镇多出产恶少及地痞,而“深山出俊鹞”除了赞美高飞在深山上空的鹞子,更主要是指深山里出产青年俊彦,他们因为身藏土地的深厚,因此要比浅薄的城里人强过许多倍。一位诗人称他们是“土地忠实的儿子/都市中最深厚有力的智者”。“深山出俊鹞”也成为许多出身寒门而志存高远的青年人的励志格言。丑旦也曾经用这句话来勉励自己,把它抄在笔记本的扉页上。没想到现在他居然真的能变成鹞子了!

当天晚上丑旦一直处于兴奋状态,辗转反侧,久久难以入眠。最后他终于睡着了,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又醒了过来。他穿上衣服出门小解,这天夜空晴朗,繁星满天,一轮下弦月挂在大柳树的梢头上。

丑旦小解完,突然发现后院了多了一个东西,是多了一根木桩。院子里没有这根木桩呀,这是怎么回事呢?丑旦走近了一看,什么木桩呀,原来是武师傅,武师傅在站桩!

丑旦不敢惊动师傅,因为他知道练气时最怕被惊动,功夫越深的越怕,弄不好会走火入魔,酿成大祸。所以应该就是这个原因,师傅才选择这个时候来这里站桩练气。

丑旦也不愿回去,他知道机会难得,要好好看一看。他定睛看去,渐渐地,他看透了师傅的外表——师傅似乎透明一般,他能看见师傅全身脉管像网络一样,气血在里面流传不息。接着他看见了月亮的光华似乎与师傅连为一体,因为师傅身上的月光特别亮。不久他就看清楚了,是师傅仰头朝着月亮在吸着什么,只见月亮中的五色精光流进了师傅的口中,然后师傅将这五色精光咽了下去,一共汩汩地咽了八次。

“丑旦。”武师傅突然发话了。

丑旦吓了一跳,“师傅,”他胆怯地说,因为他看了似乎不该看的东西。

“你怎么还没睡?”

丑旦听见师傅的声音里并无怪罪之意,便放心了,“我睡不着。”他说。

“睡不着就跟着我练功。”武师傅说。

丑旦大喜。因为往往在这个时候,师傅才会传些秘不传人的绝招。

“我再教你一个桩法,叫七星桩。”武师傅教丑旦面对月亮站这个桩。这七星桩,右腿屈膝下蹲,左腿前伸,微微屈膝以脚跟虚点地面,两手握拳在胸前交叉,左拳在外,两臂绷抱成环状。丑旦站了一会,觉得腹中气流充沛起来。武师傅叫他吸气时气贴脊背,呼气时气沉丹田。丑旦越发觉得腹中气体鼓荡,暖洋洋的,他觉得自己都快要飘起来了。这时武师傅开始教他吸取月中精华。

武师傅叫丑旦对着月亮屏住呼吸,一共屏了八次。然后仰头吸月精——想像月亮中的五色精光进入口中,再往下咽,一共咽八次。丑旦觉得一股清凉的气流流入腹中,就像热天的冰镇汽水或者冰激凌咽入肚中,十分的舒服。他腹中气体更加充实充盈,下腹部如生起了一盆火一样,温暖如春。

丑旦心中更加兴奋。他知道这已是高层次的练气了。照这样练下去,自己的功力肯定越来越强,神通和法术就会上身,到那时会是一个怎样的前景啊!

武师傅抬头看了看天,说:“已到卯时了,天快亮了。你肯定再睡不着了吧?”

“睡不着了!”丑旦兴奋地说。

“那就到我的屋子里喝茶去。”

丑旦跟着师傅来到了大门旁的小屋中。这也是间简陋的小屋,不知为什么却显得是那样的亲切、舒适和温暖,大概是小屋中总有一小盆火永远燃烧的缘故吧,丑旦想。武师傅从这个老式火盆的灰中刨出闷着的火块,在火旁煨上了一个小小的茶罐。这是一个小小的鼓腹窄口的粗陶茶罐,它乌黑乌黑,就如烟火渐渐地渗了进去,茶汁又缓缓地渗了出来一般。武师傅往茶罐里下茶,添水,一会儿茶罐里便滚沸起来,武师傅用一根乌黑的竹签子捣着拨着,茶水不断地溢滚上来,空气里弥漫开浓郁的苦香气味。武师傅斟出了一杯红褐色的茶汁,“来,喝一口。”

丑旦喝了一口,啊,苦得他直摇头。但随后一种深沉的亲切和温暖涌上了心头。

“这是咱鸟鼠山人喝的罐罐茶。”武师傅说。

原来是这样!难怪有这种发自骨髓深处的亲切和温暖。武师傅也是鸟鼠山人?丑旦心中很激动,但不知为什么他没有自报家门。

“其实不光是鸟鼠山,很多农村里都这样喝茶。农村里很多老人一生非常俭朴,却离不开这一口茶。很多老人很早就起床,首先生起这一盆火,煮上罐罐茶,然后再烤些馍馍,喝毕茶吃毕馍,这才去干活。要不这一天根本没法过。”武师傅说。

丑旦默默地点了点头,对此他也知道一些。

“我给你讲个喝茶的故事。”武师傅说。他继续给茶罐添水煮茶,用竹签子捣着。他作这活儿作得非常认真仔细。他又在火边烤上几个面饼,准备当早饭。

喝茶能有什么故事!丑旦想。但他不敢对师傅话表示一点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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