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路彼岸花海悬崖边的亭子中,此刻站着两个人,一人正是岸,另外一人身披金龙帝服,头戴紫金宝冠,尊贵气质尽显无遗。然而细看之下,那面目却十分狰狞,一道伤疤从左眼斜插而过,一直延伸到下巴。那面目可憎的人此刻正负手而立,望着血月道:“我要你启用彼岸花的力量,给我开个界门”,岸面不改色,瞳孔深处闪过一丝异样,但是那异样转瞬即逝。而后漠然道:“我要是不呢”。
那身穿帝服之人面色一阴,森然道:“你可知道彼,此刻正在奈何桥载着那叛逆之徒?”,岸回头,一脸惊诧,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帝服之人大袖一甩,空出出现一个镜面,此中正在映射的,竟然是三途河中彼趴在船沿边冲着水中使劲的嘶吼之景岸不禁后退两步喃喃道:“他怎么苏醒了,他是什么时候苏醒的,为何不来见我,为什么?”帝服之人奸佞地一笑道:“封印松动,恐怕你也有所发觉了吧,十九年前你二人转换之时他借机冲击而出,因怕被我等发现,故而潜入三途河中,杀死了原本的船夫,自己取而代之为那贪财虚肚收捡钱财,不来见你恐怕也是担心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吧”。
岸失神地跌坐在亭椅上厉声厉色声道:“颜铭心!你想怎样”,帝服之人听到有人直呼自己的名讳不仅没有丝毫愠色,反而淡淡笑着,饶有趣味地把玩着桌子上的玉盏,目光也不移向别处,幽幽地道:“你是聪明人,我想,跟聪明人说话不需点的太明。若你想他活着,只要帮我搭好界门便好”。岸十分憎恶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不甘心却又无奈地皱眉道:“你要干什么”,颜铭心冷哼道:“只需执行任务,无须多问。”。
岸犹豫之时,颜铭心揣摩她的心思,大笑道:“帮我完成此事,放你二人离开如何?”岸就等这句话回神兴奋道:“此话当真?”,颜铭心单手举起玉盏对天道:“我西鬼帝颜铭心在此立誓,彼岸花完成吾所托之事后,便放彼和岸二人安全离开,如有违反天道不容”。说完一道惊雷劈下,在空中结成了一个虚幻的印记,冲进颜铭心眉心。
岸见状,信服地点头道:“要我怎么做”。
三途河旁
此刻,彼见水中没有丝毫涟漪,只好放弃。驶着小船向岸边靠去,不一会儿便来到岸边,只见岸上阴军过千,鬼帅过百,排列竟然有条,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而那最前方立着一个身穿青铠的俊秀青年,手中拿着一个巨大的开山斧,大的让人觉得怪异,他的两旁分别站着西鬼帝之子颜龙和奈何司长司洪军。
彼慢慢的靠上岸边,踏上岸上的一刻,阴军齐齐拿起长枪对着彼大喝:“杀”,那俊秀青年眉头一皱挥了挥手,阴军收起长枪回复原状,彼却被这千人的气势惊得后退了一步,额头直冒冷汗拱手道:“拜见虚肚鬼王,奈何长司,颜龙帝子”。
颜龙刚要说话,却被虚肚鬼王冷瞥了一眼,打断道:“颜龙洪军,你所说的仙界奸细呢!”,洪军看了看颜龙硬着头皮道:“这,这刚刚还在呢”。虚肚鬼王冷哼,巨斧一挥,几个鬼将上来扣住那洪军,一鬼将拔出腰间大刀直接挖掉他大腿上一块血肉,洪军如同杀猪一般的惨叫,硬生生的看着那鬼将把自己大腿上的血肉刮干净只留下骨架。
颜龙吓得不轻,颤声道:“虚肚大人,我二人刚刚真的有看见仙界奸细”。虚肚斜了一眼惨叫的洪军淡淡道:“不想另外一直腿也被凌迟,最好是别叫了”。洪军瞪着血红的双眼强忍着发出痛苦的闷哼,却无论如何也不敢发出惨叫声。虚肚又看了看颜龙道:“你是什么东西,滚开”一脚踢将其飞在阴军队伍中,撞倒不少鬼卒。
虚肚又对着彼道:“你可载人过来?”彼拱手坚定道:“此次缴纳幽冥币的幽魂全部坠入水中”,虚肚点头赞赏道:“不错,要不是你这些年的辛劳,对岸那边堆积如山的幽魂还真的难以除去”。
颜龙爬起不满道:“虚肚!我可是鬼帝之子!”虚肚冷笑道:“本帅虽贪财但并不傻,什么帝子,不过空职而已,最好别来本帅眼中碍事,当年内乱之事我可耿耿于怀呢,不杀了你就算本将宽厚仁慈了,可惜了白槿那么好个姑娘被你给糟蹋了”。此刻那洪军一只腿的血肉被全部放在一个大盘中,鬼卒恭敬的端给虚肚。
虚肚伸手,慢条斯理地拈了一片,津津有味地咀嚼了起来,洪军看得脸颊直抽抽,却不敢多言,颜龙跳起指着彼大喝道:“你把穆寒尘那个叛逆之人,藏去哪了!”,彼对着虚肚跪下道:“阴帅,请您为我做主,这三途河之上还能藏人去那,莫须有的事,根本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颜龙大怒,冲上前一巴掌甩在彼的脸上愤怒道:“别以为我看不见,你那点障眼法在洪军面前根本不值一提,那可是洪军亲眼所见转告于我,你还敢抵赖?想死不成”。
虚肚不满道:“彼可是我安置在这里的人,岂是你能任意栽赃的。你怀疑他?可否是表明你对本帅的统筹有所不满?”。说罢眯着眼睛看向洪军道:“你可看见了?”洪军身体一颤抖道:“小人,小人,小人不知道”。虚肚对着鬼将道:“把他另一只腿给我卸了”,洪军立马嘶吼道:“我没看见,我没看见,我真的没看见!”。
颜龙见洪军翻脸比翻书还快,立刻瞪大了眼睛喝道:“洪军!那可是你亲口告诉我的,让我请来虚肚阴帅在此等候,以便就地诛杀那人!”。只见洪军的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我没有,我没有”。虚肚一挥手只见洪军大腿上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复着“你去吧”。
洪军在大腿完全修补之时跪拜道:“谢阴帅”,便飞快的逃离岸边。颜龙见状不妙也跟着跑了出去,一个身穿白铠甲的鬼将道:“怎么不惩罚他一下”,虚肚叹道:“毕竟是鬼帝之子,不能用以重刑,此次我不是帮他,而是帮月梵你,如果他出现在我面前我肯定杀了”。那白铠鬼将点头感激道:“多谢”。
彼像那白铠甲鬼将望去,只见那鬼将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眉宇间俨然散发着丝丝的英气,薄唇紧抿,一种和她姣好面容不相衬的严肃气场油然而生。彼半跪道:“见过月梵将军”。月梵修眉紧缩道:“你先起来,穆寒尘他可当真是跳入河中了么?”,彼望着月梵的眼睛,坚定的点了点头。
月梵看向虚肚道:“你可有办法”,虚肚摇头道:“我可没那个本事,要么他自己上来,要么等总判官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