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青州,沧波城,十二侯爵家族之一的苏家坐落于此。
沧波城依东海而建,港口贸易发达,往来的船只数不胜数,故沧波城也是大夏王朝数一数二的繁华之地。
而此时,在沧波城中宛如一座小皇宫一般的苏家侯爵宅邸内,苏家演武场正热闹非凡。
演武场,历来是苏家宗族子弟修炼的地方,而且还是直系子弟专属的修炼之地,在这里,苏家宗族子弟会受到族中长辈高人的悉心指点。
如今正值七月,天气炎热,此时又是上午巳时,日升如炬,艳阳高照,演武场上如烤火炉一般。
但是,就在如此炙热的演武场内,有十数位年纪在十四五岁的少年盘膝坐于磐石地面上。
这些少年尽是黑发垂肩,用一缕丝绸束于脑后。他们容貌清秀,神态端庄,双眼炯炯有神,身体也是颇为壮硕,显然是营养丰富、还多加锻炼的结果。
不过,其中有一位少年的面容却有些稍稍异于常人。
他盘膝坐于众人的边缘地带,他的面容比较常人而言,五官更加立体,鼻梁较高,眼窝深陷,面容如刀削,一双眸子更是闪烁着青绿色的光泽,虽然他留着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但是看起来却不像纯血的大夏国人。
不过,他却是实实在在的苏家直系子弟,他名字叫做苏哲,今年十四周岁!
而在这十数位少年前方,则坐着一位仙风道骨的中年人。此人面带微笑,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双眸如天上的星辰一般,好像能看透人心。
此人就是苏家当代家主的胞弟,也是现今苏家的第二号人物,在大夏王朝之内也是有着鼎鼎大名的“青风尊者”——苏常青。
“接下来,我给大家讲的是我们神魂法师要注意的一点,那就是肉身武技的重要性!”
仙风道骨的苏常青缓缓启唇,声音虽轻,但却似乎响起在每个人的耳边。
“大家应该都有疑问,为什么我们神魂法师要注重肉身武技吧?”苏常青紧接着问道。
演武场中的十数位少年一阵骚动,许多人都在用力点头,脸上的表情都带着疑惑。
一位身材壮硕、英气勃发的少年傲然高声说道:“二伯!我等身具神魂,故能成为神魂法师,我等修炼神魂,观想我苏家无上秘籍《风雷宝书》上的风雷神相,便有了呼风唤雨之能,更能招来雷霆,杀敌于千里之外。不过,我神魂法师虽有神魂,却无神躯,若被歹人近身,而我等无还手之力的话,就会有性命危险!所以,我神魂法师也要注重肉身武技,以防歹人!”
这位少年说的铿锵有力,字字珠玑,听得在场众人连连点头。
苏常青手捋着下巴处一撮乌黑胡须,哈哈大笑几声,道:“不错,说得好,正是此理!昔日盘古开天辟地后,众先天神灵主宰宇宙,距今不知多少亿亿年。忽有一日,众神灵不知何故尽皆陨落,那一日,天地动摇、宇宙崩毁、日月无光、生灵涂炭。”
演武场中的少年们听着苏常青讲起了遥远的故事,纷纷想象着当时的场景。
“众神灵的残躯从天而降,化为流星,坠落在大地之上。神灵的身躯落在了西方,神灵的魂魄散在了东方。那东方,便是我大夏国土;那西方,便是魔顶山之外,异族之地。从此后,那西方之人便身具神之血脉,我东方之人便身具神之灵魂。”
苏常青说到这,目光望向了坐在十数位少年边缘的苏哲,此时苏哲正聚精会神的听着苏常青讲故事。
“哲儿,你母亲,便是西方之人!
“魔顶山之外,还有一个不弱于我大夏王朝的帝国,他们自称‘泰坦帝国’,与我大夏征战万万年,不分胜负。而这些西方之人,由于身具神之血脉,便拥有了强大的肉身力量,他们的这种力量,称为‘血脉之力’,是与我东方的‘神魂法术’并驾齐驱的强大力量!
“那些身具神血的西方之人,一旦血脉之力觉醒,就成为了‘血脉战士’;我们东方人,修炼神魂法术,就成为了神魂法师。
“我们神魂法师能操纵天地,呼风唤雨,千里之外取敌首级;但是,也正因我们只修炼神魂,所以我们的身体无比孱弱,一旦被血脉战士近身,我们凶多吉少。
“而我大夏与泰坦帝国连年征战,他日在战场上,你们终会遇到血脉战士的!所以,你们才更加要锻炼肉身武技,若他日真被血脉战士近了身,至少还有一战之力。当然,我更希望,那时候你们能在血脉战士近身之前,就把他们轰杀至死!”
苏常青淡淡的说道,语气中透露出刺骨的杀意。
而苏哲呢,他在一听到苏常青提起他和他母亲时,就愕然的看着苏常青,以至于他连后面苏常青说了什么都没听到。
他不知道为什么二伯会突然提起他和他母亲,因为他在苏家生活了十四年,他知道苏家的人几乎是不允许有人谈论他母亲的。
因为,对于身为大夏王朝十二侯爵家族之一的苏家而言,当年的族长爱子,也是苏家最年轻、最有天赋的族人,竟然违反大夏律法,与西方之人产生了禁断之恋,而后不听教诲,竟然私结连理,更诞下一子,这简直是有辱门风的极恶行为。
在苏家看来,这定是西方魔女勾引苏家的天才,所以苏家对苏哲的母亲一直怀恨在心。
其实,苏哲心里也知道这一点,他知道苏家的人厌恶他母亲,甚至连带着都会厌恶他,认为他是一个杂种。
他从小就是这么听别人说的,家族中的同龄人会骂他是杂种,说他母亲是魔女,也会拿他异于常人的容貌和青绿色的眼眸说事,而他能做的,只有忍!
不错,只有忍,因为在这个家中,没有人会保护他,除了眼前的这位二伯——他父亲的兄长苏常青有时候会照顾他。
当然,有人会问,他父亲呢?
苏哲每每将他心里的苦诉于沧波城外的一老道听时,那老道都会问他,你父亲呢?
真的,苏哲每对那老道诉一次苦,那老道都会问一遍“你父亲呢”,而苏哲也每次都会回答“我从没见过我父亲,也从没见过我母亲,我就是一个没人疼的孤儿”!
在一个关系错综复杂的大家族中,没有父亲的照顾,他一个孩子面对别人的冷嘲热讽,除了忍,还有什么办法?
反抗?那只会招致一顿毒打,没人会在乎他!
因为他是杂种!
仅此而已!
当然,他也会常想,自己的父母去了哪里,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都不和他相见,不来保护他。他经常这么想,从有意识起想到现在,但一直想不到答案,于是,渐渐的,他也不再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