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夏至,耀眼的日光射在太极宫威严的金黄琉璃瓦上,格外刺眼。下朝了,一群穿着官服的人,从宫中走了出来。穿过长街,准备从承天门回府。所有的官员多半是结伴而行,有的议论朝政,还有的互相吹捧着。走在最前面的一大波人大多是以当朝丞相王柬为首的外戚政权,丞相王柬字仲和,乃皇亲国戚,国公之后,门阀世族之首。大臣们几乎都在奉承着王柬,而王柬竟肆无忌惮地说着一些有辱天子的大不敬之词,满朝官员连一个敢表示不满的都没有。出了宫,到了自己的车轿前,王柬竟然让官员跪在地上,并踩着他的背上车去,所有人对这种行为似乎早已司空见惯。
回到府中,他邀了几个与他十分亲近的党羽喝酒。正在他们聊的正欢的时候,一个家丁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似乎很害怕地说到:“老--老爷,生--生了,是---是,是位小姐。”
听到之后,王柬的脸立刻拉了下来,本来要举起的酒杯忽然砸在了地上,其他几位大臣连忙起来劝说:“丞相息怒,息怒。大公子和二公子如今已是身居高位,掌握重权,如今大人喜得嫡女,如此一来,府上的阴阳之气便有所平衡,此乃吉兆呀,我等应恭喜丞相大人。”说着便把地上的酒杯拾起放在桌子上。
王柬听此逢迎之语甚是高兴。当朝礼部侍郎姓蔡名瑶字正荣,蔡瑶,蔡正荣,见此情形立即起身,拱手作揖,想来个顺水推舟:“如今丞相大人是天子最为倚重之人,大人有嫡女怎么样也应该封个郡主。”
当朝吏部侍郎姓赵名安字德允,赵安,赵德允也说到:“是呀,蔡大人说的对,臣等愿明日上朝时上奏陛下请封郡主之事。”王柬更是毫不谦虚,丢下了一句,有劳各位,便散了宴席。
次日卯时,太阳初升,一阵阵应卯的钟声从钟楼上响起。被三层汉白玉阶托起的太极殿在晨曦的照耀下格外华丽而肃穆,殿内传来阵阵“万岁”的朝拜声。大殿之中,坐在十三条金龙蟠纹宝座上的是大宋朝第十五位皇帝宋幽宗。他似乎很害怕“万岁”这样的声音,因为越是这样,他就觉得他皇帝的位子坐的不安稳。
跪在皇帝面前的大臣都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知该说些什么。御膳房大总管张忠给皇帝递上了一杯参茶,意思便快要退朝了。就在这时,一位身着四品朝服的中年男子起身上前,说到:“启奏陛下,臣近日听闻王丞相有了嫡女,王丞相乃是我朝股肱之臣对陛下衷心耿耿,臣认为理应封赏。”
接着,又一位与他衣着相同的男子奏道:“陛下圣明,臣认为蔡瑶蔡大人所言甚是,王丞相一家本来就是皇亲国戚,又是社稷重臣,丞相得女,陛下封郡主,一来让百姓臣民看出陛下对丞相的厚爱与器重,二来显我朝君臣一心,国泰民安。”
其他文武大臣也全部附议。见此情形,幽宗便知道,封郡主的事情已是势在必行,只得说到:“既然这样,朕也就依众爱卿的意思,那就封王氏嫡女为郡主,封号文萱。封次女为郡主,封号文华。”
王柬便连忙起身谢恩道:“臣叩谢圣恩,万岁,万岁,万万岁。”就这样,幽宗在与外戚政权争权的战斗中,又一次以无奈而失败告终。
宦官与外戚这两个政权在这个朝堂之上已经存在了五十年之久,宦官之首御膳房大总管张忠,司礼监秉笔太监赵华是众宦官之首坐镇内府局,掌握后宫权利,他们对于王氏一党获封郡主一事一直耿耿于怀。
这天晚上,张忠赵华和几个宫里的掌事公公在内府局的堂内密议,屋里昏暗无比,只有几盏要燃尽的蜡烛四下放着,微弱的烛光左右飘动着,将几个人影投到墙上。只见烛影中,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小声的讨论着。忽然一阵风吹进来,几盏摇曳的蜡烛被吹灭了。
这时从门外传来低哑的声音:“启禀张公公,礼部侍郎蔡瑶,吏部侍郎赵安求见,”
张忠思考了一下,说:“这两个小人既然来了,那便让他们进来吧,倒要看看他们能玩什么花样。”过了一会,门吱嘎一声开了,走进来了一瘦一胖两个男人。瘦一点的是蔡正荣,胖一点的赵德允。
二人很恭敬地向张忠行礼:“下官见过张公公。”
张忠动了动身子,整理了一下衣服说道:“足下难道不是王柬一党的人了吗?为何今日来我内府局?足下不知道今日会有来无回?”
蔡瑶丝毫不畏张忠,转过头把门关上,转过身来便说:“张公公既然让我们进来就是相信我们,更何况鄙人还有要事相告。”
张忠道:“此话怎讲?”
“其实从目前的局势来看,王柬那边势力非常大,他的姑姑王氏曾经是太皇太后,他的父亲曾是晋国公,总领三省,此二人把持朝政六十余载,朝堂之上,全国各地还有不少以前的旧臣,再加上王柬是丞相,他的大儿子,二儿子王伯云,王青云是兵部尚书,骠骑将军。”
此时张忠十分不屑地哼了一声,便站了起来,立即说道:“咱家这儿不待见墙头草,足下如果说完了,便请回吧。”
蔡瑶笑了笑又说道:“王氏一族的权利日见一日的加强,朝权的兼并很快便会蔓延到内宫来,如今几位都早已焦头烂额,然而到了内宫都姓王了那一日时,几位又该如何?岂非为鱼肉,任人肆意屠之?”
“难道那王仲和对二位不好吗?怎得今日如此过河拆桥。”
“其实公公不必多虑,但是我等今日冒然来此,您有所顾虑也是应当的。其实微臣和诸公一样早已对那王仲和的所作所为有所不满,只是碍于身份一直是敢怒不敢言。如今下官是实在不愿与那厮同流合污了。可眼下放眼朝中,也只有张公公您统领禁省,可与那厮抗衡一二。所以今日下官唐突而来便是想真心依附公公。”
“若真心依附咱家,必要让咱家觉得足下对咱家有所益处,否则咱家是断断容不下尓等的。”
“公公所言甚是,我等既真心来投靠公公,便已想好了灭贼之策,只待公公应允,便可一举灭贼。”
在一旁的赵华说道:“现在无论是在朝堂之上,还是全国各地,王氏一脉根深叶茂,坚如磐石,再加上王柬的两个女儿又被封了郡主,风头正盛,此时剿杀恐是不妥,万一打草惊蛇,反而引火烧身,得不偿失啊!”
“可依下官愚见,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王氏一族这棵大树也不是一天长成的。只可惜树大必然招风,如今这棵大树怕是摇摇欲坠了。只待用力一推,便万劫不复。”
此时张忠四下看了看自己的同僚便道:“外戚政权的现状虽和你说的一样,但也是风头正盛,而且我等势力皆居于内宫,此时硬攻只怕是以卵击石。照咱家的意思,现下还是避其锋芒,再待良机为好。”
“下官以为不然,外戚众党如今虽是锋芒正盛,可如今若与其重重一击,便会让他们自乱阵脚,若说要等良机,此时之机便是上佳。公公不必自艾,王柬现下眼瞧着是得势,可这并不意味着公公您的权利微于王柬,这一来您身处内宫离陛下最近,也就是等于若此时兵变,陛下便牢牢地掌握在您的手中。这二来无论是什么密奏,奏书之类的,待陛下批完之后,便要由您拿去送往门下省审议。这样一来,不管是什么风吹草动,都在您的掌控之中。这俗话说擒贼先擒王为今之计必先除王柬,方可彻底消灭外戚势力。只是现下臣有一计可除去那厮,不知公公是否愿意听臣道来?”
张忠此时一听有能消灭王柬的计策甚是欣喜,连忙让人搬了椅子给蔡,赵二人赐了座,又亲自递上了一杯茶水道:“二位大人如此为咱家着想,咱家必当洗耳恭听。”
于是蔡瑶又给张忠赵华等人出谋划策,意在除去王氏一脉。听完之后,张忠对此计甚是满意。王柬是飞扬跋扈,藐视国法,藐视天子。张忠一干人等虽不是极凶极恶,但也绝非是善良之辈。为了不担心蔡瑶赵安又耍出什么花样,所以张忠便把此二人关了起来,以免走漏风声。被关在暗牢里的蔡正荣忽然对着门诡异地一笑,令人不寒而栗,此时的张忠等人还在自以为天下之权很快将要被自己掌握,却不知早已深陷在蔡赵二人的算计之中。
今天是农历八月十五,中秋节,虽说时逢月半,却不见月圆,中秋本是追月团圆佳节,现在应该璀璨的明月却被厚厚的乌云遮住,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此时已是戌时二刻,宫中举行的中秋宴饮已经结束,只知寻欢作乐的宋幽宗如今已是烂醉如泥。只瞧他瘫睡在龙辇上,周围是乌泱泱一大堆人,可虽是仪仗众多但身边的内监宫女竟全都无精打采,丝毫也不管辇上的皇帝,只是低着头漫不经心地往前走着。
这条长街是通向长乐宫中的长秋殿的,长秋殿乃洛阳宫禁中的天子寝宫。走了半刻中就到了,正殿飞檐下挂一块大匾,上题三个大字:长秋殿。但由于宦官和外戚的把持朝政,明争暗斗,天子皇权日渐衰落,昔日华丽肃穆的长秋殿早已是疲惫不堪。殿内的陈设上已是布满灰尘,所有的角落里更是蛛丝遍布,偶尔还能听到鼠虫的叫声,当真是与普通官员的府邸相比还不如。
此时,从远方的黑幕中出现一位面生的内监,他急急忙忙地快步走进长秋殿,此人便是张忠心腹。只听从殿内传来私语声,附耳细听,是张忠对那心腹说:“去传周太医来长秋殿,再去东西南北四道宫门命令禁军严守,无咱家命令,不得让任何人出入皇宫。”
那心腹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很快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不大会,周太医便来了。进了长秋殿见了张忠便行礼,张忠冷笑了一声,阴森森地说道:“周大人不必多礼,快瞅瞅皇上怎么样了。”
周太医连忙跪倒在御榻前,给幽宗搭脉,过了半刻,周太医才起身,向张忠试探道:“回公公,陛下不过是多喝了些酒,才引发了中风,待微臣施个方子,过个十天半月的也就好了。”说着便拿着东西赶快往门外走。
这时突然一个阴森可怕的声音从大殿深处传来“站住!”这一声“站住”可把原本就吓得要命的周太医的魂都要惊出来了。只瞧他眼珠子瞪得老大,拖着已经僵硬的身子,慢慢地转过身来。
只见张忠从深处缓缓走了过来,原本眯着的眼睛,突然朝周太医瞪得老大,目中尽现阴柔奸险之态,一贯胆小的周太医顿时乱了神,一下子扑倒在地上。嘴中舌头像是被打了结似的,说:“张公公,天色已晚,若无旁事,下官先行告辞。”
此时,张忠早以为胜券在握,微微垂目,皮笑肉不笑地哼道:“周大人且留步,大人妻儿老小,咱家已经接到内府局,好生照料着了。”
伏在地上的周太医原本早已猜透了张忠心思,如今不料想家眷又被控制,更是惊慌失措,只知一个劲地猛磕,口中不停地说:“公公饶命,公公饶命,下官必以公公唯命是从。公公饶命啊……”
张忠不答,只是盯着周太医,过了好一会儿,才假意扶起周太医,打了打衣袍上的灰尘,才开口说道:“大人应早就知晓咱家本意,却要到如此地步,才要服软,难免失了和气。”随之又轻哼一声,说:“闲话少叙,周大人快给皇上治病,要是治好了,不仅咱家满意了,而大人您也可与家眷团聚,永享安乐。”说罢便将紫黑衣袍向后一甩,快步走出长秋殿,命一干人等守在门外。
还站在原地的周太医已是汗如雨下,紧裹的衣袍里里外外冷汗直冒,脸色更是煞白无比,如久病初愈般。呆了好不一会儿,方才缓过神色来,刚醒神的周太医心系家人,虽方才惊心动魄,如今却清澈如水,毫无顾虑地布了药,服侍幽宗饮下,直至断气西去。才拾了东西出了长秋殿,来到门外,看见张忠便慌忙上前道:“张公公,陛下的病已好,祝公公早日心愿达成,永得安乐。”
张忠听后甚是高兴,连忙吩咐了人带周太医接家眷。肃清了四围后,张忠缕了缕头发,嘴角微微上挑,大摇大摆地进了长秋殿,来到御榻前,床上的幽宗浑身已是僵硬,嘴唇完全没了颜色,鼻息也已断多时,惨白无比,显然是早已晏驾。可周太医却说病已治好,真是言不由衷。却不料想,张忠见状也不以为奇,撇了撇幽宗,便坐到一旁的赤金龙椅上。呡了几小口盖碗龙井,轻嗯了一声笑道:“这周太医办事倒还是利索,终归也是不负咱家所望。怕是过了今晚,这江山就要由我这个阉人掌管了,哈哈……”
一旁赵华等人更是喜不自胜,乐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心腹内监向张忠问道:“公公,陛下现已晏驾,这消息只怕是一时半刻也不能传出去,以免打草惊蛇,不知您如何计算这下一步?”
“不急,你们几个先把这老鬼随便去哪个林子埋了也就是了。”张忠顿了顿,看了下外面,又接着说:“现已残月西沉,算起来已到子时,再要三个时辰,王仲和苦心经营的外戚政权就要灰飞烟灭。罢了,不多说了。那现在就有劳赵公公,按计划去到相府传旨吧!”说罢,赵华应了一声便从一旁的镀金紫檀桌上拿了一道圣旨直奔相府而去。
与相府四街之隔的是燕王的府邸。大宋朝皇姓齐,故而燕王姓齐,名国忠,字德瓴。燕王齐国忠乃是庶出,生母位份又不高,如今已是年逾四十,却还是胆小怕事,庸庸碌碌。因此燕王府并不甚华丽,规格与二品人家无异,并且燕王府上掌权的并不是燕王齐国忠,而是上任燕王的嫡夫人何氏。
就在这时,一阵大风刮来,把燕王府门前的两个大红灯笼瞬间给刮灭了。突然从四下漆黑的巷子里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细听显然是直奔燕王府而来。果不出所料,脚步声刚响,就有一大群身着夜行服的人将燕王府团团围住。此时从人群中传来声音“秦大人来了”,说着便从中自动空出一条路来,不一会便走出来一身着三品朝服的体态中和的男子,此人乃是当朝刑部侍郎秦惟良,并且是王氏门下客卿,王仲和近臣之一。
此时秦惟良算了算时间,便对左下一人说:“你带两百人控制燕王府,今夜恐有天翻地覆的大变故,没我的喻令,谁也不许离开!”
左下人应了一声,右下又有一人向秦惟良问道:“大人时辰也快到了,咱们该去相府了吧?”秦惟良微微阴笑一声,随之带了剩下的三百人悄悄去了相府。
与此同时,赵华带圣旨去了相府。刚要进门,却被人拦住了。那人便是王柬的大儿子,兵部尚书王伯云。那赵华只是一小小内监,在人高马大的王伯云面前顿时失了强势。王伯云也是居高临下,毫不含糊的用手一拦,便道:“不知赵公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敢问公公深夜驾临我相府有何公干?”
只看赵华全不理会王伯云,只身闯入相府,喝道:“圣旨到,请丞相大人速来接旨。”
王伯云见状,自然是不满至极,快步走近赵华,顺手推了赵华一个踉跄,随之又怒到:“你一个阉人,你说圣旨便是圣旨,我偏不信。陛下又怎会此时下旨到我府上。这假传圣旨,私闯丞相府的罪过岂是你个阉人能承受起的。”
赵华素日在宫中也是呼风唤雨,无法无天的。呛这一鼻子灰,怎愿作罢,遂便与王伯云起了争执。这么大的争吵声很快就惊动了丞相府上下的人,也包括王柬。正当两人争吵时,丞相府正堂华隆堂的大门突然“砰”的一声打开了。走出来的正是当朝丞相王柬。王柬身着一袭黑袍,眼睛瞪得老大,眉头紧锁,怒气正盛对着赵华“吵什么吵?我丞相府可不是让尔等深更半夜吵架的。要吵去太极宫吵去,别在本相跟前撒野。”
看到王柬已经恼了,赵华不满的怒气才收了回去,整了整衣冠,和颜悦色地对王柬说:“丞相大人莫怪,奴才漏夜来访,本不敢扰了大人,只因陛下降旨,奴才乃奉旨来宣读,还请丞相见谅。”
一听赵华把话都说清了,王柬才说了句“失礼”,便带着王伯云、王青云跪在地上悉听赵华宣旨,赵华定了定神,干咳了两声,从袖袍中取出圣旨,一把将其摊开,念道:“奉天承运,皇帝昭曰,自朕登基以来,爱卿多有辅佐,爱卿家四世三公,功不可没,乃江山之重臣,社稷之功臣,朕之贤臣,奈何朕如今疾患缠身,恐要不久于世了,朕欲昭爱卿入长秋殿,密议立储一事,钦此。”
说罢,便将圣旨递于王柬,王柬领了旨,众人便站了起来,接着赵华依然含笑对王柬说:“不知丞相大人何时启程?”
王柬看了看圣旨上的字迹与玺印,轻蔑地答道:“公公连夜赶来,想必也倦了,不如请公公先行回宫,待本相更衣后便即刻入宫面圣。不知意下如何?”
赵华微微坠目,暗自计较了一番后,便允了王柬,自己先回宫。
待赵华走后,王柬拿着圣旨坐在倚上沉思,不言半语。这沉静还是由王伯云打破:“父亲大人,儿子愚见还是别入宫了,您想如果陛下真的诏您秘密入宫,又怎么会让赵华来宣旨呢?仔细其中有诈呀!”
王柬长叹了一口气道:“是呀,这个道理为父怎能不知,但皇上密诏,我若不去,张忠等便给我抗旨不尊的罪名,到时亦不好收场……”语到半截又止住。接着又用决绝的口气说:“所以我打算带兵甲前去,若不是计,我便以清君侧的名义,除去那些个阉货。是计,我照样把他们给办了,也是省着夜长梦多!”
本章完!王氏一族的命运!在下章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