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不同意!”一声嘶吼,和何小皖一把将桌上的东西都挥到地上,要她嫁给一个自己特别看不顺眼的人,她说什么都不同意!
“胡闹!宫家家大业大,有什么不好?”何明书拍案而起,女儿家就是找个好夫家嫁了,相夫教子,她说什么要追求自由,追求哲学。一派胡言!
何小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起身就要走,何明书气结,倒退几步坐在椅子上,眼神阴鸷,一字一句:“把大小.姐抓回来!关起来!”
何小皖没走几步,就被人钳住了双手,两个黑衣人把她加起来往回走,她使劲挣扎都没有用,两人把她扔进一间客房里,她第一反应是找人求救,最近联系人里直接点了第一个拨通,刚说了“救我”,后颈一痛,晕了过去。
宋泽下课就看到了方柯在教学楼外等她,就像第一次见面时,他靠着那根柱子,不过,这次没有拿书,垂眸看着地面,指尖有一支烟,他无意间抬头看到她出来了,丢掉烟头,碾灭了。
“怎么了?心情不好?”她抱着课本走过去,问道。
拿过她的课本抱着,方柯摇摇头,揉把她的头发:“乖,没事。”
“宋泽!宋泽!”突然传来急促的吼叫声,惹来路边同学纷纷侧目。两人回过头去,看见方祎就只穿着睡衣就出来了,他急冲冲地跑过来,拉着她就要跑,却被方柯一把抓住,皱眉看着:“怎么了?”
“小皖出事了!”方祎说何小皖刚才给他打电话说了句“救我”,电话就断了,他突然就发疯了,天知道他多害怕她出事,她不是在学校吗?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他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就出来了。
“小皖回家了啊。”宋泽睁大了眼睛,她不是说不是什么大事吗?依照学长的说法,她......不,不会的,她会没事的。
“我们去找她!”宋泽坚定地说。方祎点点头,方柯看了他们一眼,看样子是下定决心了,抬手点点方祎的额头,“走吧,我车上还有一套衣服。”
何小皖悠悠醒来,眨了眨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她一动,就觉得脖子疼。她支撑着身体坐起来,环顾四周,苦笑,这个地方,自己小时候来过。
那时她因为不想学礼仪,然后顶撞了老师,被父亲关起来,她不是那种家里的小公主,反而比平常人家教还要严格,从小就要学会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什么事该怎么做,做不好就别想吃饭,也别想玩,有人说这样的家教会教出淑女,何小皖只觉得这样的家教会憋出神经病!
所以她和那个尖酸刻薄的老师顶撞后,大打出手,连抓带咬,正打得痛快,一只手就从她身后,抓住她的衣领,把她提了起来。那时候,她才不过7、8岁的模样,差点就那样被勒死!所以,何小皖永远都忘不了。之后,她就被关进了这间屋子,没想到,还一直保留着,呵!果然是没有一点心痛的感觉吧,果然,父亲对自己就是这样,不高兴就关起来,不高兴就拳打脚踢。那种男人,算什么父亲!
她起身,赤着脚在房间里走。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容憔悴,忽然想起来了宋泽在宿舍时教她的舞蹈。她踮起脚尖,对着镜子假装手捻着裙边微微颔首,昂头,垂眸看着镜中的自己旋转,踮脚,落地,手臂在空中挥动。
——不高兴时,就跳舞啊,跳着跳着就什么烦恼也没有了。
她的脑海里忽然浮现了宋泽跳舞时的情景,舞蹈时她是那么地流畅自如,那么地随性自由。
泽泽,看,我跳得好看吗?
她不停地旋转,不停地旋转,速度越来越快,终于,腰撞到了桌子上的角,她一声痛吟,捂着受伤的地方在地上蜷缩成一团。身体因为疼痛而剧烈抽搐,眼角的不住流下,越过鼻梁,滑进脖子里。
泽泽,我好痛......
宋泽三人到达C市已经是夜幕降临了。方柯的一个朋友过来接的他们,到了何小皖在学校资料上留的地址。
车一开到别墅区门口,就被拦下了,方柯递给朋友一张卡,在显示器上刷了一下,栏杆自动抬起来,放他们过去了。他们坐在后面,宋泽看了眼身边的男人,他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当然,方柯不会告诉她,这些东西,是他的朋友们送的。
坐在副驾驶上的方祎上车后就一直没有说话,有些诡异。不过,他或许是认真的,小皖为什么会拒绝呢?
到了饭点,送饭的女仆看到地上躺着的大小姐,还有从她下体流出的血红液体,惊叫出声。
一行人刚走到何家大门口,就听到了一声惊叫,方祎一刹那瞳孔放大,就要冲进去,却被门口的黑衣人拦住了去路,他挣扎,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嘶吼:“放开我!让我进去!”
“方祎你冷静点!”方柯一把拉住他,他的朋友在一旁给黑衣人说好话。
方祎一下子甩开他的手:“你要我怎么冷静!”他眼眶都红了,何小皖就在这里面,不知道是否安全,让他怎么冷静!那是他爱的人,他怎么可能冷静!
突然,门被打开了,几个拉扯的大男人不约而同望过去,只见一个瘦弱的女孩站在门中央,一脸歉意地望着他们,有些羞涩地别过视线,闪身进去了。刚才他们拉扯在一起,都没有人注意到她,她凭着何小皖给自己讲述的她的家里结构和她会在的地方,进去了。
一大群人往楼上走,她就混在一群人中跟着上楼。
“大小姐出事了!”“对啊,听说是想不开自杀呢!”“嗨,如果我是她,被逼着嫁给别人,我宁愿死。”“不过,那个宫家大少爷挺好的啊。”......
宋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埋着头跟着那几个女仆到一个房间。
“给,把这里打扫了。”突然,一个人回过头来,把拖把递给宋泽,她愣了愣,接过,一板一眼地拖起来。地上的血液还没有干,她的视线有些模糊了,这么多血,千万不要是小皖的,千万不要。
“喂,你是新来的吧?怎么没有换衣服?”一道严厉的女声在她身后响起,宋泽身体一僵,动作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