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城朝着房间的出口走去，身影果断没有任何迟疑。他知道，虽然离开了这个房子的黑暗，他却要陷入更加深的黑暗之中。那是没有尽头的黑暗。那是无法救赎的黑暗。那是处于他内心之中的黑暗。
他面无表情，血液里却有某种东西，在苏醒，在贲张，在蠢蠢欲动。只待着一刻，顺势而爆发。
他知道，此刻的顾青城，再也不是那个顾公府的顾大少，再也不是那个在顾森明的庇护之下依存的小鸟了。可是，在踏入那个深不见的漩涡之前，他却突然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呼喊。
“哥哥。”
像是最原始的呼唤。
像是从内心深处油然而生的眷恋。
像是此生不再分离的依靠。
顾青城忽然发现，自己的步子，再也垮不出去了。
（18）
哥哥。
那样怯生生的呼喊，恍如初见时。她站在他的面前，也是这样叫着的。细细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份对他的畏惧，却依然是那么地勇敢。那么勇敢地，义无反顾地，将他认为是自己的，哥哥。哥哥，最亲近的人呵。
“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