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来了?也是,打狗的时候,得当着主人的面打。
皇甫琴无声地笑了笑,迎上前去,细细禀明了详情。
连氏眸光微闪,“这样啊?七姑娘打算怎么办?”
怎么都掩饰不住话语里的兴灾乐祸之意,反正无论皇甫琴怎么处置,她都可以借机教训一通。
皇甫琴并不正面回答,而是转眸看向晓月,笑问道:“晓月,若你的老子娘也生病了,你是不是也要留下尽孝?”
晓月恭敬地福了福道:“婢子听凭小姐差遣。”
皇甫琴却不容她含糊其辞,“为何你听凭我的差遣,而不是选择留下尽孝?”
晓月的神色愈发恭敬,鼻尖却渗出了一层薄汗,因为这个问题实在是不好回答,肯定会得罪其他三位丫头。
皇甫琴淡淡地道,“晓月,我在等你回答。”虽然声音很轻,可是目光却带着令人心颤的凌厉。
晓月不由得慌了神,眸光四下睃,身子也情不自禁地抖了起来。
连氏见状不由得蹙眉,“七姑娘这是怎么了?有一个愿意放下自个儿的娘亲追随你的忠心丫头,你怎么还把人往墙上逼?你这是怎么调教丫头的?”
皇甫琴似笑非笑地道:“二娘这话琴儿有些听不懂了,对主子忠心,原本就是丫头的职责不是么?”随即又恍然大悟一般,“啊,我明白了,二娘您帮琴儿调教院中丫头这么些年,才调教出了晓月这么一个忠心的丫头,琴儿的确应当视若珍宝才对。”
她的眸光很清澈,却又黑得望不见底,转侧间流光溢彩,似带着若有若无地轻嘲和浅讽。
这话……莫非她发觉了什么?连氏心虚地看向皇甫琴,想看清楚那双眸子里面深藏的情绪,可是转瞬间皇甫琴又只留有满脸可爱天真的笑容,仿佛刚才只是无意说出的话。
一旁的苑妈妈打圆场笑道:“七姑娘这话说得……您院子里的丫头,二夫人平日里管得少呢。……您快些给个准话吧,您明日启程,二夫人还有话要叮嘱您呢。”
皇甫琴淡淡一笑,“苑妈妈这是在教我怎么做事?”语气冷了几分,周身也涌出一股寒气。
苑妈妈圆脸上的笑容一僵,有些胆怯,更多的是不甘心,不甘心在这么多丫头婆子面前失面子,怎么说,她也是七姑娘长辈身边的管事妈妈,七姑娘怎么能象训小丫头一样的训她?
她刚壮了胆子,想反驳回去,皇甫琴却又柔化了表情,蹙起秀丽的眉头,无奈地道:“我只是不明白,为何晓月说她愿意听凭铁差遣,而不是在家中尽孝。”
一行人都站在院子里,皇甫琴并没将众人往正房里让,暮春的黄昏的风,还是很冻人的。李妈妈手冷脚冷,早在一旁不耐烦了,这会儿就嘴快地道:“这还不简单。签死契的丫头身子和命都是主子的,老子和老子娘都不能认,晓月当然应当……”
“李槐家的!”
连氏暴喝一声,心中恨得要死,这个蠢货,居然坏我的事!
李妈妈一惊,立时恍过神来,赶紧将脑袋缩到肩膀里去,不敢面对暴怒的二夫人。今日之事,比的就是耐心,看谁先说出这句话来。
皇甫琴闻言缓缓地笑了,“原来如此,晓月,你是因此才愿意跟我去庄上的么?”
事已至此,晓月只能顶着二夫人凶猛的目光,鼻尖渗汗,哆哆嗦嗦点头应道:“正是。”
皇甫琴又将目光调向仍旧跪着的三晓,淡淡地问,“那么你们呢?莫非你们并没把我当成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