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宇依旧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失血过多的苏如鸢自然也是每天窝在寝室,翻着从书房找出的一些书。
莫言和鸣音自南宫宇毒发之后便离开了几天,似乎为了寻找能够保全两人的药物。
同心蛊,子毒成长之时时刻都有反噬的危险。
那时,便是两条性命。
纤细的手指上缠着绷带,拈起一颗墨绿色的药丸在口中轻轻咀嚼。鸣音的药丸带着奇异的香,补血也有奇效。
这羸弱的身体每日放出一茶杯的血,若是没有这个药丸,怕是早已支撑不住。
这次毒发比以往的每一次都来得剧烈,南宫宇中间醒来几次,虚弱的说了一些话之后便再次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王妃,将军已经在书房等候了。”北堂墨的声音在外响起。
北堂漠伫立在园中,看着她吃下药丸,眉头微蹙,背后是大把秋日的阳光。池塘中的荷花早已衰败,一身白衣的她,却开得纯洁淡然。
这是他第一次,看一个女子看到失神。
今日他换上一身青色的丝绸长衫,眉目温润,带着天生的贵族之气,头发梳的很工整,一根浅绿色的簪子挽着,贵气而雅致。
“好。”
自从那日洽谈之后府内的所有事情都交由北堂处理,青丝管理王府的财务。在两人的协作之下,原本有些杂乱无章的王府也变得井井有条了。
苏如鸢喝下杯中的水起身向书房走去,远远就看见在书房门前踱步的苏恺之。
“爹爹你来啦。”浅笑着上前。
“微臣见过四王妃。”苏恺之的这个行礼滴水不漏,也是坚硬的在向苏如鸢表态,他并不是以父亲的身份来的。
也就是说,他还记得上次相府南宫宇中毒的那件事。
苏如鸢笑着不说话,向北堂墨使了一个眼神,他便默默的退下了。
小小的院子中,只留下他们父女俩。
“进屋说话吧。”
推开了书房的门,嘴角的笑更深了。她既然料得到他会来,又怎会没有办法让他相信自己。
苏恺之默默的走进书房,面目表情的看着一脸浅笑的苏如鸢。
“王妃有事直说吧。”
“爹爹看见原本铮铮向荣的尚书府衰败难道没有任何危机意识吗?这样的一个大家族为什么会这么轻易的被摧毁相信爹爹的心里比女儿更加澄明。”苏如鸢说话的时候依旧浅笑着,只是眼神多了几分严肃。
“女儿知道那日在将军府太任性胡闹了。可是爹爹真的相信王爷是偶然中毒?若是有人可以制造这件事情,矛头应该不是指向王爷,而是指向咱们父女,想让我们反目成仇吧?”
苏恺之脸上的神情出现了松动,皱紧了眉头。苏如鸢所说的,也是他最近一直忧虑的问题,是谁想要毁灭三大家族他心里自然明镜般澄澈。
“王爷中毒,女儿自然会失去控制才会落入圈套。若不是女儿懂得一些医理,怕是验不出毒之后,将军府要承担所有责任吧。可能罪不至死,但应该会让爹爹受到很多影响,跟随爹爹的那些人应该也会明白爹爹如今不得势了吧?”嘴角的笑容消失了,脸上的神情变得微微严肃。
竟不自觉做了别人的棋子,南宫宇中毒之事是这样,丽妃事件也是这样,心中强烈的不愉快和愤怒让她很不舒服。
“那又如何?你所说的事情我必定也已经想到了。”苏恺之的语气依旧不冷不热。即便是她的原因将军府才不用承担毒害王爷的罪名,但那日她的眼神,明明是想毁灭将军府的杀气。
“即便爹爹对女儿心存芥蒂,女儿也还是想和爹爹联手。”苏如鸢看着苏恺之,目光坚定。
“联手?为什么我要接受你这样的要求。”苏恺之依旧是目无表情的看着苏如鸢,久经战场的将军的冷静和镇定表现的淋漓尽致。
“因为四王府现在的处境和将军府很像,都是众人虎视眈眈的对象。鸢儿相信,这府里应该还留着爹爹派来的亲信吧。各大势力都对四王府虎视眈眈,爹爹不会不知道这件事的。”
近几日她注意到一个总给她端茶送水的丫头,那丫头手腕处有淡淡的梅花印记。这是苏恺之身边的丫鬟所特有的,虽然不被外界所知,但她的记忆中有很多这样的片段。每个苏恺之身边的丫鬟手腕都会有淡淡的梅花印记,冬日之时都会在发间别上一朵梅花。
“还是爹爹心中已经将丽妃忘得彻底了?一缕香魂香飘玉陨,爹爹难道一丝感觉都没有吗?”
一阵剧烈的震惊刺激着苏恺之,他睁大眼睛看着苏如鸢,浑身微微颤抖着,半响才抖出一个字。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