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的黑晚,一如既往的罗锦棉,即使换了一份新工作,她也没有犒劳自己一下。
“哔哔——哔哔——”刺耳的响声将冷清的夜撕开一条裂痕,也几乎将撕裂了罗锦棉的耳膜。
她皱起眉,斜瞟了一眼,路宽广的很,而且一个人都没有,她无奈地翻个白眼,咬紧了牙根,像螃蟹似地向里挪了挪。
可后面的车还在锲而不舍地叫嚣着,貌似她走过的地方有黄金似的。她无奈地跑到马路的边缘,几乎和道旁的围墙贴在一块,恨恨地看着那辆黑色的几乎和浓夜混为一体的车,对方嚣张的灯光一下子将她吞噬,她急急用手挡住刺眼的光,心里不断地暗骂。
她等着车里离开,没想到竟开到了她的旁边。
她的心刹那间哽住了,脑海里闪现一幕幕电影中的场景——车里出来一堆身穿黑衣的彪形大汉,壮似腿粗的长臂一伸,毫不怜惜的将弱柳扶风的女主角拖到车子里,带走。
她使劲地摇了摇头,哪里有一个开奔驰的人抢劫一个搭11路的人,电视看太多了。
黑色的玻璃缓缓地落了下去,露出来的是一个熟悉的面孔。
“总裁!”罗锦棉惊呼道。
“不是说,不要叫我总裁吗?”君越群冷冷地说道。
“是是。”罗锦棉低头哈腰地说道。
“上车!”
“啊?”罗锦棉满眼地迷惑。
君越群瞪了她一眼,中气十足地重复道:“上车!”
她有种让人五马分尸的感觉,为了避免再次凌迟,她以火箭般的速度打开了车门坐到了后座上,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君越群用手调了调车内的反光镜,正好将罗锦棉框到里面,她的头低的快垂到了地面上,局促不安地抓耳挠腮,可怜的像是一只小白兔。
“我像老虎吗?”
罗锦棉倏地抬起头,愣愣地说道:“啥?”表情极其的无辜,水汪汪的眼睛眨巴眨巴的像星星一样。
君越群嘴角不可抑制地抽动了两下,“我说,我像老虎吗?好像我要吃了你似的。”
“当然不像了,哪里有您这么帅的老虎。”罗锦棉狗腿地说道。
她眯着眼睛,嘴角疯狂地开裂,露出一口雪白锃亮的牙。粲然如像迎风招展的玫瑰,还做出一副恭维的样子,像是讨赏的小狗,
君越群的胸膛不可抑制地上下的起伏,喉咙里传出爽朗的笑声。
只可惜罗锦棉在后面看不见他的样子,否则真的会领悟到什么叫做一笑倾城,二笑倾国。
她只是暗自鄙视居然有笑点比她还低的人。
很明显,笑声像是加温器一样立即将车厢里僵硬的氛围溶解了。
“总裁——”
“嗯?”君越群不悦地哼道。
“哦——”罗锦棉咽了口唾沫,“是越——群——你家也住在这条路上吗?”
“嗯,你怎么不叫辆车呢?”
“反正也不远,就当是锻炼身体啊!”罗锦棉一脸愉悦的说道,仿佛自己的决定是世间最正确的。
“可是大黑夜的就你一个女孩子,你不知道有多么危险,尤其这条路在重修连个路灯都不亮。”
“可是,可是我一直都这样子,你看我还不是好好的吗?”罗锦棉满脸得意地说道。
“难道你不怕鬼吗?”君越群幽幽地说道,黑眸里闪着诡异的光。
罗锦棉吞下一口大大的唾沫,噤住了声,虚弱地看了看周遭,却强装镇定地说道:“哪里有什么鬼啊!”
然后拍着自己胸脯激昂地说道:“像我不做亏心事,还怕半夜鬼敲门!”
君越群不置可否地剑眉微挑。
“到了!”君越群说道。
“哇,对了,我好像没有告诉你我住在哪里吧?”罗锦棉百思不得其解地问道。
君越群煞那间闪现了一丝的窘迫,却很好地掩饰了过去,“我看过你的资料。”
“哦”她恍然大悟地说道,“真的谢谢你,那我先下去了,拜拜!”
“再见!”
君越群遥遥地看着她抱着包包紧缩成一团,像个小老鼠一样地跑进楼里。嘴边漾起着一抹笑意。
***
罗锦棉一回到自己的小公寓里,又进行着每天必备的功课,和男朋友沟通感情顺带着汇报一天的情况。
“你遇到了总裁?”易磊音调不由地抬高。
“嗯”她有些兴奋地说道:“而且我还搭上了他的顺风车呢!”
“什么!”易磊的音量又提高了一个八度,好像天要塌下来似的,他用命令带着要挟的口吻说道:“你离他远一些。”
“拜托,我以后是他的秘书,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而且我发现他没有你说的那么恐怖哦!”
“他又帅又多金,是我几辈子都赶不上的。”易磊语气酸酸地说道。
罗锦棉感觉他的话是对自己人格的严重质疑,心口登时盘旋起了一股熊熊燃烧的大火,声音都带着炙热,“易磊,你在胡说些什么呢!”
“我没有胡说,我说的是事实。我就是屌丝,他就是高富帅,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易磊讥诮地说道。
听着电话彼端酸涩又带着几分悲哀的语气,罗锦棉明白男友心底最柔软的那块肉又袒露了出来,她感觉到有些莫名的可笑,还有一丝丝的不舍,“好好,你是男屌丝,我是女屌丝,正好是一对,是不是啊?”
“那也不一定,也有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易磊闷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