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清凉甘甜猛地冲入孙立的喉咙,他心里突突跳了几下。
身边的女人看着他微微发怔的表情,咯咯笑出声,“呵呵,好喝吗?一点儿酒味都没有吧,呵呵呵~”
孙立用手托着额头,感觉那些液体从食管缓缓地下滑,灼烧着他的身体。很快他的手臂和颈项上,就泛起潮红。
“你,没事吧?”女人轻拍他后背,看着那些由浅变深的红色斑点,“只喝了一口,不会这么不济吧?”
孙立慢慢抬起头,酒精的力量把原本苍白的脸色渲染有些红晕,他嘴唇微张着努力调整急促的呼吸,眼神迷迷茫茫的十分诱人。
女人看得入神,两手抚着孙立的脸,情不自禁的在他颈项上吻啄起来。
“咳咳咳……”压抑无助的呛咳声,吓得女人停止了动作。
“你别吓我,不会死吧你?!”女人推开孙立的身体,但又不忍离他太远。
“给我朋友,打,电话,”孙立费力的掏出手机,“我,酒精过敏……”
“这里全没有信号,出去吧,你能走吧?”女人慌忙扶起孙立,招呼着刚刚进来的一男一女,“快帮忙!他酒精过敏,快把他送出去!”
三个人架着孙立往大门方向走,没走出多远,就被高大的侍者拦住,“怎么了?”
“这人酒精过敏!”几个人明显压低声音,急切的说。
孙立紧咬牙关,像是要控制身体的颤抖,急促的呼吸让他看上去几乎失去知觉。
侍者仔细看着他,然后说道,“交给我吧,你们回去招呼客人。”
这个强壮的侍者一手揽住孙立的腰,一手扯住他的手臂,拖着他疾步走去。
转过几道弯,他们来到一扇标着来宾止步的门前,侍者和守门的说了两句,守门人打开门,放他们进去后再次锁上大门。
这是一条窄窄的甬道,缓缓向下延伸。昏暗的灯光照着红砖墙和间或出现的岔路,显得阴沉可怖。
孙立被那侍者扯得生疼,但实在无力反抗,只能任他拖拽着急行。甬道里除了孙立的呛咳,就是他们纷乱匆促的脚步声。
这样走了几分钟,道路开始渐渐向上,孙立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的双腿,那侍者边骂边更加用力的扯着他,转弯走进一条更窄的通道,很快走到一扇小门前,旋开门,外面是一条幽暗的街道。
“拖到前边那家后门去。”侍者不屑的对门外守着的人说。
感觉被另一个大个子扯住,孙立闷哼了一声,没多久就被甩在一处暗巷里。
过了几分钟,孙立缓缓爬起来,坐到墙角边,路灯光照着他,虽然还一脸不适和疲累,但没有了刚刚的痛苦呛喘。
他看了看周围,掏出手机,拨通小刘的电话。
不一会儿,小刘开着车转进这条巷子。
孙立很快跳上车,“回局里,看着后面。”
小刘担心的看看他,什么也没问。
坐在副驾驶上,孙立先点着一支烟,深深吸了几口,然后拨了邢关山的号码。
他快速复述了刚才的情况,最后补充道,“那些通道是原来的防空洞,要找到原来的城市规划图。可以让北区分局协助,但事先要摸清这家店的关系,别打草惊蛇。”
邢关山问了几个问题,似乎听出孙立声音不对,“你怎么了?”
“没事,喝了点儿酒,有点儿晕。”孙立放缓了语速,哑声说。
邢关山知道孙立酒精过敏,但是并不严重,于是放心的挂断电话。
“我睡一会儿,到了叫我。”孙立对小刘嘟囔着,他实在睁不开眼了,放下座椅,睡着了。
小刘想放慢车速,让他睡得舒服一点儿,但事情紧急,还是不忍心的一路飞车回到局里。
……~……~……
他们回来时已经快凌晨四点了,陈昕萧带着他的人也正好赶回来。
会议室里,人头攒动。孙立睡了一路,精神好些了。
钟涛挤坐到他身边,斜睨着孙立的脖子,谄媚的递上纸巾。
孙立接过纸巾,没有理睬钟涛的嗤笑。他使劲擦了擦,看见一抹红痕印在纸巾上,忽然有些恶心。
大家仔细听孙立和陈昕萧复述了两边的情况,开始热烈的讨论。
“正好借着节前综合治理,周边的店和这家关系又不好,咱们就好找借口了,孙立,你……”钟涛的大嗓门震得孙立耳膜哄哄响,“孙立!”
“我看到的,想到的都说清楚了,”孙立站起身,双手扶住会议桌,“我得再睡会儿。”
后面这句是对邢关山说的。邢关山微笑着点点头,“抓捕的事我安排,你好好休息吧。”
钟涛叫着武生,非要搀孙立去宿舍。孙立看他心情好了,也就由着他闹。
窗外微曦的晨光照进钟涛凌乱的宿舍,孙立一头躺倒在床上。
“他喝一点儿就浑身起红点,”钟涛献宝似的对武生说,“有次我俩一起执行任务,也是这种情况。”
“很严重吗?”武生急切的声音,“应该去医院吧?”
“不严重,他装得很严重,像要休克似的,”钟涛毫不犹豫的出卖着好友,“博得你们这种人的同情,还有就是麻痹对手。”
“但这样对身体也不好呀。”武生还是不放心。
“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你放心吧。”钟涛大大咧咧的说。
孙立隐约听着两人的谈话,昏昏沉沉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