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骊姑姑被冰王氏点拨过,立刻认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现在朝中、坊间对安阳郡主的样貌都充满了好奇,这不昨天下午还有兵丁回报说有人爬进后山禁区,被王爷养的跑山狗追的满山乱滚,最后屁滚尿流的抱着前去捉拿他的兵丁的大腿,痛哭流涕大呼救命。
兵丁问他擅闯禁区的原因,他答想窥安阳郡主的芳容。
蠢货!后山隔着敬亲王府有一里地,又有山崖限制茂林遮蔽,他能看见房尖尖都算视力超群。这种蠢货罪不至死丢进地牢又占地,最后还是王爷善良,将此人批评了一下,直接流放。
由此可见,老百姓一睹安阳郡主芳容的热情都快喷出来了,能配是上怛神的女人肯定值得最高的期待。市井里到处是两人的段子供人饭后茶余津津乐道,最后若发现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安阳郡主是个受震的灾民样,那时候骂街肯定不足以表达民愤。
玛骊姑姑想到此,抖了抖,殷切询问冰王氏道:“主子,您觉得安阳郡主的模样还有回旋的余地吗?”
冰王氏忧心忡忡:“雪儿的样貌不差,就是皮肤太黑连傅粉都难掩,我是她的母妃,她收拾的不够体面别人会说我怠慢了。你让人多送点盘珠玉宝过去,让雪儿进宫的时候戴着,千万别落人口实,让旁人说我们敬亲王府欺负没有亲娘的丫头。”
“还是主子考虑的周全。”玛骊姑姑赞同此法,姿色不够资产凑,放下心后继而忿忿道,“可惜也不能学那妖怪画皮,不然给安阳郡主画一张算了,这下又便宜她了。”
冰王氏依床躺下:“行了,出去吧。”
玛骊姑姑放下纱帐俯首道:“主子好好休息,奴才立刻去办。”说完轻手轻脚退着出了屋子,合上房门。
屋里只剩下冷清伴着冰王氏,今天是个阴天,挺冷。她盖着薄被翻了身面朝屋墙,口中淡淡却翻覆的念着:“藏拙不成反露怯,何必呢?”
这句话是冰不雪试完所有裙袍后离开前,在她耳边细语的调笑,语调风轻云淡,传到她耳里猝然轰顶。
她是个身怀秘密的王妃,以善为伪,蛰伏化谋,听到这句话,她觉得冰不雪似有所指,忙扭头去看却什么都看不见。
冰不雪走了。
居然没有请退,居然渺无踪迹。她还是个人吗?!
冰不雪是认钱的主儿,冰一维身为亲王家大业大,她尚且能掰扯一两句,而冰王氏的温良恭俭让对于她来说没用,她能来完全是看在首饰的份上,从进屋起她封了五感,没有交流就没有浪费,冰王氏长什么样她都没看见,试完衣服干脆飞走,时间就是金钱,以她现在的身价,分分钟上千万,多浪费一秒给冰王氏也算她亏了。
金猫在冰不雪出了冰王氏的院子,第一时间凑了上去:“主人,怎么空着手出来呢?”不是她的风格啊。
冰不雪急匆匆的低飞,因为长袍坠地远看似飘:“空手套白狼听过吗?”
金猫想当然:“听过。”
“自己看。”冰不雪飘的迅猛,回答间暴行数丈,留下余音袅袅。
金猫叹息,主人一生大概只有两样爱好,一为钱二为食。叹惋后挑了根回廊柱,放肆跃腾,身如闪电,恍若金光而过虚影犹存,眨眼已经在房沿边登高望远,看见冰王氏的奶娘正在院子里指挥着丫鬟们搬抬着大小各异的妆奁,醍醐灌顶,原来白狼在屁股后面。
“宋厨娘,碳烤蜜汁鸡翅好了没?”冰不雪人未到声先至,轻车熟路的撞进后厨,看得出是这里的常客。
宋厨娘正猫着腰,蹲在灶台下翻转插着鸡翅的搅架,秋虎猛于夏,她又怀抱一堆炭火,挥汗如雨聚精会神。
猛然听见冰不雪呼喊,吓到激灵一抖,手中的鸡翅猝然起飞。
冰不雪定睛一看,心道这还了得,她那外焦内嫩,飘香四溢,肉汁丰满,集整鸡之精华于两翼的鸡翅膀啊!等的她心都碎了。岂能让它飞走,于是脚尖轻托,扭腰送肩,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黑袍舞鎏辉,她以嘴叼的绝逼姿势挽回了鸡翅下落的颓势。
宋厨娘看的目瞪口呆,不知道该为冰不雪俊逸的身姿鼓掌,还是为她以嘴接鸡翅的创意欢呼。就在她拿不定主意的时候。
冰不雪啊呸的吐掉了鸡翅,只见她猛烈的挥手对嘴扇风,大着舌头骂道:“卧槽,烫死我了。”
宋厨娘赶紧倒了碗凉水递过去。
冰不雪把嘴埋进水里使劲吹泡泡,好一会儿才丢开水碗,用袖口擦干水渍,握着搅架,她恶狠狠的撕扯下一块肉,砸吧砸吧吞下去,竖起大拇指对宋厨娘赞道:“好味道。”
宋厨娘特别不好意思的擦汗:“还是郡主的配方好。”
冰不雪啃着鸡翅含糊不清道:“是你手艺好。”
宋厨娘搬来小板凳,拉冰不雪坐下吃。举止亲昵一点儿都不像主仆。
冰不雪和宋厨娘的渊源还要从怛神送冰不雪回王府后说起。
当时,冰不雪在沐浴完,第一时间赶到厨房和宋厨娘结下了深厚的友谊,靠着一年一百两银子打下了俩人坚实的革命情感。希望宋厨娘能用业余时间帮她私开小灶。
宋厨娘记得她捏着一百两银票而不是白条的时候,萌生出对安阳郡主投怀送抱的私心,开小灶的事情自然也顺理成章。
前两天郡主说想吃碳烤蜜汁鸡翅,给了她一味配料的方子,她看的惊叹连连,连夜研究,终于在今日小有成就,所以天不亮鸡没叫就去敲了郡主的门,将这个好消息及时送到。
不过鸡翅是做成了,她也开始犯难,抓来一叶蒲扇一边给冰不雪扇风一边问。
“郡主,鸡翅不难做可剩下的鸡身子该怎么办呀?”
冰不雪啃的热火朝天:“做成三杯鸡、黄焖鸡、炸鸡柳、卤鸡脚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