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皇位之争,江山飘摇。
翌日,十二月初十。丧钟响彻天地,一代仁君夏侯昀驾崩,属于承渊的王朝终止。
太子夏侯宸顺应天意,以太子身份登基,登基大典定于二十天后,新年到来之际。
朝廷内外,百废待兴。
十二月十一,太子以玉玺扮下数到圣旨。
将逆贼宫商羽罪行昭告天下。
废黜灏国公爵位,剥去一切便宜之权,阮家嫡系锒铛下狱,念在皇后之情,并未立即下旨处死;废黜阮妤嫣太子侧妃,贬为庶人,终身禁于兽笼;阮文澈凌迟处死、杜金挫骨扬灰、至于其他从犯株连九族,整个家族几乎是连根拔起;而两个主犯,阮文姝与宫商羽,太子夏侯宸给出如下旨意。
阮文姝感赋皇恩却不思叩谢,心生歹念,与贼人勾结妄图颠覆朝政,着褫夺护国夫人称号,剥夺镇南王妃之位,贬为庶人,不再是嗣王之母,尸身不许入皇陵,永世飘零。
夏侯宸对她的惩罚无疑使最狠的,阮文姝一生挚爱镇南王,故此因爱生恨,因爱生怨,因爱铤而走险。临死都没有见到镇南王的最后一面,死前受烈火焚烧,受尽苦楚,或许这就是上苍给予的惩罚。
至于逆贼宫商羽,夏侯宸命人从爆炸的废墟之中找到他残缺不全的尸体,告示天下,此等乱臣贼子,应受尽天下人的唾骂与羞辱。因如此,夏侯宸更严令中州百姓不许再有宫姓,甚至近三年不许再有丝弦之声。
一代琴师险些成为亡国的导火索,夏侯宸对琴师一职深恶痛绝,自此中州十年的岁月中,宫内竟再无一人敢奏弹七弦尾琴。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承渊二十七年的最后一日,承前启后,这是属于这个时代的最后一个夜晚。
“咳咳……”剧烈的咳嗽声从厚重的帘子内传了出来。
乾清宫内,夏侯宸靠在榻上,脸色苍白。
常毅神色担忧,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深深叹一口气。
与宫商羽的这场博弈,没有输赢,只能说是两败俱伤。
隐乐门的势力在中州被连根拔起,就连盘根错节的阮家,也在这场霍乱中元气大伤。阮家嫡系一脉若非念着皇后的恩情,恐怕夏侯宸会毫不留情地全部杀光,即便是这样,贬得贬,流放的流放,在京中战战兢兢地活着的阮家人同样是生不如死。
灏国公小心经营,最后以死谢罪,只能令帝王的震怒微微延缓一时半刻。长子阮文澈赐死,次子阮文瀚充军边境,只留了阮文漓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而阮家的旁系,尤其是阮文姝一脉,夏侯宸处理起来更是不留一份情面。阮文姝之父阮云呈赐死、长子阮文浩赐死……这一脉几乎赶尽杀绝,可见夏侯宸对阮氏一族的痛恨已经到了何地步。
树倒猢狲散,阮家已经再难翻身。
了结了夏侯宸的一个心结,可是这个代价却也十分沉重。
从夏侯宸得知太子妃昏迷那一刻开始,他身上的未全好的伤痛也是全面爆发。
常毅知道夏侯宸的性格有多么倔强,也知道他十分能忍。当时布下这个将计就计的迷局,不仅是以太子妃为诱饵,夏侯宸更是赌上了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