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主沈迎心听了并没有接话,而是默默等着夏侯宸来说服她。
夏侯宸也不死心,他接二连三想了很多说辞和例子,甚至允诺她任何事情,种种尝试面前,谷主依然云淡风轻,不为所动。
这时,常毅忽然大喝一声,反手亮出一把匕首就要往自己身上扎。夏侯宸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你这是做什么?”
谷主沈迎心见了,莞尔道:“苦肉计?这位家丁真是护主心切,不过这分寸要是把握不好,成了濒死人,我也是不救的。”
夏侯宸将他手中匕首拿开,责备道:“不必你为我如此,若是她铁了心不救,今日就是你我横尸在这,也是没有用的。”
他放开常毅,慢慢从怀中取出母后留给他的信物,道:“这个理由,够了吧。”说罢将那包袱里的东西扔给了她。
沉医谷主伸手将包袱接住,待看清包袱里的东西后,忽然一改常态的怠慢,先是怀疑地询问道:“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夏侯宸道:“恕我不能相告。”
她小声喃喃了几句,说着什么“奇怪,奇怪”又不知在想着什么对策。
夏侯宸也不知那是件什么东西,母后交给他的时候神色格外紧张。吩咐他一定要像爱惜自己的生命一样保管它,他也曾好奇拿来仔细观摩,那锦盒里不过一张皮质的地图,上面绘着中州的山川地脉,河流湖泊,在一尺见方的帕子上能将地图绘得如此详尽的确不易,但除此外,他实在看不出什么端倪了。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沉医谷主是认得它的。
就在这时,沈迎心从怀里取出一截翠绿的小哨,短短吹了几下,不一会就有一位女子从迷雾中走了出来。
她身着妃色杏花纹底的夏衣,细碎的刘海齐眉,只露出两湾皓月一般明亮的眸子,生的十分秀丽清雅。她见了陌生人并不十分拘谨,只瞥了他们一眼后就恭敬地看着谷主,朗声道:“师父。”
谷主沈迎心似乎也有些意外,问:“怎么是你,茯苓呢?”
那妃衣女子道:“小师妹一回来就脸色苍白,一众姐妹都像是被吓着了,大伙都在安慰她们,有人听见师父鸣哨,所以让我先出来看师父有什么吩咐。”
“连翘,你现在拿我的金翎带着这位公子去别院后的小园,告诉管家张伯,立刻腾出一间清雅的院落,我明日要施诊。这位公子务必要好生照看。我需要他准备一些物什,一会我书写好再会叫人送过去。你们这就快去吧。”
“是。”
沈迎心回过身对夏侯宸道:“你的病不易久拖了,我回去叮嘱一番就去小园。这是我的弟子连翘,有什么事让她转达。”说罢,她就匆匆入了谷中去。只留下一名弟子眼巴巴地瞧着他们一脸的欲言又止。
“公子请吧。”
其实这路也没什么好带的,许是沉医谷主还不知道他们闯谷的事情,所以怕他们被山中的雾瘴所伤,这才让连翘带路。
一行三人各怀心思,只顾低头走路,常毅虽然想说什么,但碍于有外人在,也只好先忍下来。但他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于是旁敲侧击地询问起沉医谷的一些事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