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宫商羽不屑道:“主人?你也配,若非看在宣儿的份上,单凭你这几日散播有关王爷的流言,我早就要了你的命。怎么?夫人等不及了,一看太子昏迷,就坐不住了?殊不知太子的人都已经顺着流言散播的的方向一路追查,若不出所料,护国夫人的位置你就要坐到头了!”
阮文姝一惊,宫商羽继续道:“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在我的眼皮底下耍什么花招,你想要拉拢谁我都不会插手,但若你敢坏了我的大计,那我不介意亲自抚养宣儿长大!”
“你!--”阮文姝气急,扬手就要打他,却被宫商羽轻轻松松地拦了下来,阮文姝吃痛,大叫:“你放肆!”
“哼,王爷一生最大的败笔,就是娶了你为妻!”宫商羽将她掷在地上,警告道:“即便是太子真的死了,他还有未出世的子嗣!不要妄想靠你的那个不中用的母族和连襟成事,若不想死的太快,就不要轻举妄动。你滚吧,好好照顾宣儿就是!”
阮文姝狼狈地从地上起来,敢怒而不敢言,但依然咄咄逼人道:“也好,你的话我记着了,易天,你要记住,不论你的野心有多么大,这天下未来君主也是宣儿的,若你敢取而代之,我就是拼尽全力也要和你同归于尽!”
阮文姝撂下狠话,也不看那院正的尸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过了好一会,恒栎才推门进来,迟疑地看着地上的尸体,愤愤道:
“这个阮文姝,又给主上添麻烦。这赵太医可怎么办?”
“无妨,趁夜埋去镇南王府。”
恒栎一冷,旋即笑道:“看来主上已经有了主意,倒是恒栎多虑了。”
“你去吧,计划可以开始了。”
恒栎一喜,应道:“属下这就去办。”
“流言之事去帮她收拾一下,我可不想因为阮文姝查到我的身上。”
“是。”
“这几日为避嫌,我就不再入宫了。”
“好,那皇帝那里……”
“他该歇一歇了,一切就待明日朝上。”
恒栎眉间泛起一丝得色:“属下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次日一早,盘龙殿内,承渊帝似笑非笑地看着案前一摞请求改立太子的奏折,再看看殿前跪了一地的大臣们,良久才沉声道:“庞庆师,你们要跟朕说的就是这些吗?”
庞庆师官拜正四品户部侍郎,自从镇南王逝世后,向来沉默寡言。这一次承渊帝虽然预料到会有人站出来说这件事,但竟没想到会是他!
只听庞庆师正声道:“请皇上恕臣不敬,但如今太子已昏迷快一个月,彤云公主一案尚未查清。这个时候请皇上一定以大局为重!”
承渊帝怒急,一抚袖将案几上的奏折全数扫落:“哼!朕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太子还没死你就敢如此大放厥词!立谁为太子这是朕的家事,还轮不到你们这些外臣们置喙!李全,传朕旨意,庞庆师殿前忤逆,言语失德,至今日罢黜官位,回家闭门思过!什么时候你想清楚了,再来见朕!还有,你们都给朕听清楚了,日后谁胆敢再说这等不敬之言,直接处死!--”
殿前大臣们惶恐跪下,大喊冤枉。殿外禁卫军已经将庞庆师拖了出去,殿内噤若寒蝉,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连吸气的声音都听得见。
承渊帝仍不消气,怒目看着一干俯首的大臣,心中无限悲凉。只觉得胸中一闷,紧接着便是喉咙一甜,呕出一大口血来。
他只觉得胸口像是要炸开了一般,如千万只手狠狠攥着那里,痛的喘不过气来。
“陛下,陛下!--”李全惊慌的叫喊仿佛天外之音,听不真切。承渊帝眼前一黑,仰面倒在了龙椅之上。
盘龙殿已经乱作一团,群臣眼睁睁看着皇帝晕死过去,一时间更是心慌不已。好在尚书令林远之急忙上前稳住众人,然后又赶紧派人去传太医,再吩咐李全找内侍将皇帝抬入后殿。
不一会,副院判孙尚急忙赶来,李全急忙迎上前:“怎么是大人过来,那位刘太医呢?”
孙尚并不在意他的话,只道:“前几日,皇上下旨命他前往护国寺为太子妃安胎,太医院一切事宜全部交给了臣。”
“还堵着做什么,先为皇上诊脉吧!”林远之沉声道。
“是是是。”
目送着孙尚进去,林远之这才回身安排前殿那些等候着的大臣。赵文拓低声道:“林兄,眼下如何处置?”
林远之叹一口气:“你怎的不将那些奏折拦下?皇上的身体怎么禁得住这样的刺激?”
赵文拓无奈道:“你难道还看不出,就算我拦下,庞庆师也会当堂请奏,他们忍了一个月,够久了。这件事迟早会拿到明面上来说。却不想嗣王已经拉拢了这么多的大臣,皇帝也难怪会气成那样……”
“嗣王不过是婴孩,没想到的厉害是那位护国夫人,真是没想到,也不知皇上如何了。”
“太子到现在都毫无起色,若是皇上也……真不知这以后会怎么样啊。”
林远之眉色一凛:“慎言,你不要命了?”
赵文拓讪讪:“唉……看我都糊涂了。走吧,先去安抚大伙才是。”
太医孙尚诊断皇上是怒火攻心,情况有些危及,这几日需要好生静养,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没过多久,皇后闻讯赶来,手持凤印直接遣散了群臣,接着又让禁卫军严密把守宫内各个关口。
次日,懿旨下达三品以上官员、亲王、郡王等众人府邸。旨意中言明圣体违和,十日内不必入宫上朝,而后急诏永康王夫妇入宫侍疾。
一连三日,向来繁华的京都渐渐变得紧张起来,街上巡逻的卫队越来越多,京兆府尹贴出告示,京中百姓天已擦黑就不得再出门,否则按奸细论处;京都各个城门也早早关了禁闭,出入都需要出示通关文牒,大臣们纷纷躲在家门里不敢妄论任何,但大家的心里都心知肚明,这天,恐怕要变了。